林墨菡陷入了沉思。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妹妹若是嫁给九阿哥,那就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呆着的,她要看顾着也更便利些,且不得不说宜妃也着实是个很大的加分项,嫁了人日子好不好过,婆婆的态度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婆婆若是不挑事明事理,做儿媳妇的自然要轻松许多,反之,若婆婆是个难缠的,就是小两口之间感情好,也得被折腾得够呛,甚至有朝一日将小两口的感情都搅和没了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就是放在后世,也从未少见这样的情况,明明小两口起初感情是不错的,偏就有个搅屎棍的婆婆在中间瞎搅和挑是非,弄得好好的家庭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弄得小两口身心俱疲不得不散伙。
更何况这个时代最是看重一个“孝”字,身为正经婆婆,想折腾儿媳妇可是再方便不过了,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无论是逮着人拼命立规矩还是动不动塞个小妾,又或是时不时“病”一场借着侍疾之由往死里折腾人……哪一手露出来都叫人有苦难言,娘家人甚至都无法为姑娘出头,因为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以宜妃的态度,这些糟心事应是不必担心的。
如此这般一琢磨,林墨菡竟也觉得这桩婚事十分不错了。
只不过别人娶媳妇凭的是脸、是权势是金钱是地位,而九阿哥……凭亲娘竞争?别说,这竞争力还挺强。
随口这么一吐槽,姐妹两个皆不由得笑歪了。
“我原本还总担心将来要与姐姐分开,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回……”林黛玉不由得搂紧了自家姐姐的手臂,小猫儿似的哼哼撒娇,“如此也好,离着姐姐更近些。”
林墨菡的嘴角不由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这事儿该先给父亲提个醒了。”
林黛玉闻言就笑了,“父亲怕是又要气得跳脚了。”原先一个四阿哥就够他恼恨的了,每每四阿哥接了姐姐出门去,父亲那平日精心养护的胡须都要被不小心揪掉几根,如今又多了个九阿哥,那得气成什么样儿?
……
今日林如海心情甚好,镇国公家也被抄了,蛀虫又少了一只,国库也更加充盈了,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早早的回到家中,想与儿女们一同愉快的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饭,却谁想才一踏进家门,就是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头上。
“你说什么?九阿哥?玉儿?”林如海一脸茫然加震惊,“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九阿哥怎么会见到玉儿?”
一连串的疑问完美体现出了老父亲此时此刻的心乱如麻慌张不知所措。
林墨菡低下了头,“都怪我……上回带玉儿一同去围场,九阿哥也在……”
林如海郁结,含恨咬牙,“我们林家是上辈子欠了爱新觉罗家的不成?怎么一个两个都盯上了我家的姑娘!四阿哥叼走了老夫的长女,九阿哥还想来叼老夫的幼女?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老父亲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似的,只吹胡子瞪眼满脸涨红,没良心的姐弟三人就坐在一旁捂嘴窃笑。
“不对……”气急败坏的老父亲猛然顿住了,面露喜色道:“你们两个是嫡亲姐妹,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理论上是如此,但也并非绝对。
不过瞧了眼老父亲放松的神情,林墨菡还是默默的选择闭上了嘴。
罢了,老父亲也不容易,就让他先高兴高兴罢。
之后的日子里,宜妃隔三差五的就要接了姐妹二人进宫去,且一去就是一天,不到天要黑了都不肯放人回家的,整个皇宫甚至京城都知晓了她是何等喜爱林家的两位小姑娘,一时间亦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了。
日子过得平静倒也开心,不知不觉中,树上的叶子都落完了,夜里一阵寒风袭来,竟是飘来了雪花。
赶着冬季来临前,胤禛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一件雪白无暇的狐皮斗篷披在了林墨菡的身上。
狐狸难寻且又生性狡猾,胤禛无奈之下只得叫奴才们散出去搜寻狐狸的踪影,而后往他所在的地方驱赶让他狩猎,如此这般折腾了好几回才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虽是艰难了些,却好歹不曾失信于她。
每一回去围场林墨菡都是跟着的,自然知晓他为了这件斗篷费了多大的功夫,此时身上披着这件来之不易的斗篷,脸上那笑就别提多明媚多灿烂了。
“今年一个冬天我都不脱它了。”
胤禛失笑,打趣道:“如此的话,想来我怕是有幸能见着一回墨狐斗篷了。”
林墨菡瞪他,冷哼一声佯怒扭头过去不理他了。
胤禛好笑的摸摸鼻子,冲她拱手作揖,方才逗得佳人又笑了起来。
“对了,你许久不曾见着老九了,想必还不知道,他最近可是瘦了一圈儿了,估摸着减了能有二十斤。”
“当真?”林墨菡一脸震惊,“怎么减得这么快?”减肥可是女子一生的事业,他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说减就立马掉了二十斤?
“他现在每日至少都要锻炼一个时辰,吃的也少多了。”说到这儿,胤禛忍不住笑出了声,“如今还好了些,你是不知道刚开始那阵子他有多可怜,那样大一个体格子,每日只吃一顿,那一顿还吃的跟鸟食似的,啄两口就罢了,结果没两天就撑不住了,真真是饿得眼珠子都绿了,看见御花园的草都恨不得扑上去啃几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