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胤禛封为雍郡王,五爷胤祺封为恒郡王,七爷胤祐封为淳郡王,接下来的八爷九爷十爷也都封了贝勒。
比较值得引入注目的是,封了八爷爵位的同时,康熙也将在贵人位上沉寂了多年的卫氏提拔了上来,封其为良嫔。
按理说八爷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作为生母的卫氏在贵人位上混了那么多年,也是该往上提一提了,可怪就怪在,八爷大婚时那样的好日子不封,嫡长子出生时也不封,偏到这会儿突然有动作了?还是满后宫那么多嫔妃里单独将卫氏拎了出来进行封赏,赶在八爷封爵这当口,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了。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林墨菡看向笑得一脸莫测的四爷,迟疑道:“莫不是……下饵呢?”
胤禛一叹,“这脑子可算是又回来了。”见她柳眉倒竖,赶忙在她没发脾气前接着说道:“八弟入朝堂以来表现很是不错,且又温文儒雅素来宽和待人,在朝臣中颇有贤名。”
八爷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康熙八岁登基,几十年的帝王做下来,还能看不透年轻的儿子那点小心思?贤名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如今康熙这一手,怕就跟当初抬举四爷是一样的目的,这是下饵呢,就看鱼儿能不能受得住那份诱惑了。
当初的四爷忍住了欲望,一脚踹翻了康熙布置的棋盘,死活就是不跟他们玩儿,剩下其他几个爷……三爷虽说也有点小心思,但无论是城府还是手段都不够直郡王和太子看的,五爷是太后养大的,打一开始就没希望,七爷天生有腿疾……而随着八爷在朝堂上开始崭露头角,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康熙的视线,成为了他看中的那颗棋子。
“八弟应当是能够看透其中的用意吧?”
“那又如何?”胤禛轻笑一声,道:“本就是阳谋,若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也就不配被皇上看中拎出来当棋子了,不如老实在家带孩子呢。”
欲望这玩意儿就像是魔鬼,不是说看透了就能够克制住的,巨大的机遇摆在眼前,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轻易放弃,总会想要搏一搏赌一赌,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哪个不是骄傲自信的主儿?谁会承认自己不如兄弟?既是如此为何就不能搏一搏?不到最后一刻都说不准鹿死谁手。
况且,作为知晓历史的人,林墨菡当然知道康熙是个长寿的帝王,可是其他人并不知晓,如今康熙眼看即将知天命,头上都已经有了白发,这叫人怎能不焦虑不着急?毕竟搁在古代,六七十岁都能算是挺长寿了。
如今摆在眼前的情形就是,帝王已然逐渐老去,而太子却又与帝王之间关系愈发紧张,但凡有野心的皇子,恐怕真的很难坐得住了,积攒人脉势力、将太子拉下马,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再等下去,机会说不定也就溜走了。
会有这样的心理其实才是正常的,毕竟他们都看不到未来,没有先知的能力,能够做的仅仅只是按照目前的形势来判断,不过叫林墨菡奇怪的是,四爷又不知道康熙长寿,怎么就不急呢?
而听到她这样的疑惑,胤禛却只但笑不语。
谁说不到处结党营私就注定没有竞争力了?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
他只管勤勤恳恳的做实事,这其实就是一种表现,自然会有那志同道合之人逐渐向他靠近,低调抱团。
有些东西也并非就是越多越好,摊子铺的太大,到处结党营私以致拥趸无数,就如直郡王和太子那般,看似风光无限权大势大,然而其实内里的问题也实在多得很,其一太惹眼,这不就被帝王忌惮打压了?
其二,有句话叫“尾大不掉”,到了这个程度,往往就不是直郡王和太子能够自己全权掌舵的了,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底下的人上蹿下跳惹是生非,美其名曰为了自己的主子好,实则不过是些自作聪明自作主张的东西罢了,偏摊子太大,什么香的臭的都齐了,想管都还管不住。
再则最重要的一点是,掌握绝对话语权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帝王,而非底下的朝臣,纵是满朝文武都拥戴他又能如何?只要帝王不满意,就能一票否决掉他,甚至出手将他废掉。
思来想去,胤禛还是觉得他应该“安分守己”,有时候,不争即是争。
林墨菡见他故弄玄虚,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对白眼也就懒得再搭理他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政事这种东西,她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红枫、绿萼,你们去隔壁府上瞧瞧,看可还缺了什么,有什么地方没收拾妥当的带些人去搭把手。”
二人应声离去。
胤禛原还想拿个乔,等着她来缠磨自个儿呢,谁想她竟直接撇开不问了,顿时冷哼一声,“等着老九他们两口子搬出来之后,爷怕是十天半月也再难见上爷的福晋一面了。”
“哟,爷这是醋上了?真新鲜啊。”林墨菡故意说得:“爷倒是提醒我了,紫竹、白梅,去收拾收拾包裹,赶明儿我就搬到隔壁去常住。”
两个丫头自然知晓她是说笑呢,谁也不会真的傻不愣登的去收拾。
就见胤禛哼笑道:“不出三日,老九就得提着包裹将你扔出门。”
就胤禟那小子对他福晋的缠磨劲儿,能受得了这姐妹俩日日腻乎在一处?非得气得跳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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