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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Θ18.AsǐA 06.是因为好玩?
    许意演起戏来可以说得上是得心应手。
    她在江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着路,伤势看起来十分严重。
    江怿问她怎么伤的。
    她皱着眉头说是下楼梯的时候崴到了。
    江怿又想带她去医务室看看,许意说她已经去过了医生说并不严重,好好休息就行。
    两人坐在食堂的最角落里,这里没什么人,只是耳边依旧喧哗吵闹。
    “你跟佟虞琪一起吃午饭。”许意盯着他说,“张彰呢,你不是一直都和他吃饭。”
    “张彰吃的快先走了。”
    “你们叁个一起吃啊?”
    “我和张彰吃到一半,佟虞琪问能不能一起,张彰说可以,她就坐下了。”
    许意已经能想象到欠扁的张彰是如何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江怿和佟虞琪了。
    该死的张彰,感情还给他们腾出什么二人空间是吗?
    许意像被气饿了,“我想吃面包。”
    “我去买。”
    *
    许意脾气不好。一旦讨厌一个人,“不喜欢”叁个字就会写在脸上。
    她虽然不会轻易去招惹别人,但如果被踩了尾巴,也别想她做出什么忍耐的举动。
    可即使这样是这样易怒骄纵的她,也有许多人和她交朋友,因为她永远情绪高昂,整日嘻嘻哈哈,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
    但只有林倾婷和江怿这种和她特别特别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其实她内里脆弱敏感,甚至喜欢用尖锐的外壳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她很经常演戏,甚至是对江怿。
    她喜欢在他面前伪装成一副可怜受伤的样子,因为这样,她能一遍遍地确定江怿是珍视她的。
    从小到大,许意对江怿撒的大大小小的谎多得已经数不清。
    有时候她会被识破会被揭穿,甚至有时还会因此而吵架。
    可不管如何,下一次只要她还说,他就会信。
    许意小时候读过狼来了的故事。
    放羊娃因为调皮好玩骗了农夫几次“狼来了”,农夫后来就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就像调皮的放羊娃,江怿是农夫,后来发现可他们又不一样——
    只要她说,江怿就一定会信。
    可谎言有时候还是会被揭穿。
    *
    许意装瘸的第二天。
    前几日考的考卷正好发下来,许意发挥失常,本就不好的成绩一下子跌到谷底。
    陈奕维见她闷闷不乐,走过来调侃了两句,惹得许意黑脸发脾气。
    许意蹬蹬蹬走到陈奕维的桌子边,拿起他的考卷,看到他的分数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如我呢!”
    陈奕维见她笑了,装作被揪了辫子的模样,着急上去抢,“还我。”
    “选择题错六题,你还真行!”许意拿着考卷边逃边看。
    陈奕维在后门在她身后跟着,窘迫得红了脸,越跟越紧。
    许意加快脚步打算从后门逃走,却因为有人站在后门而硬生生停住了脚步,险些撞上眼前人。
    本想问江怿为什么在这,可看清江怿表情的那一刻,许意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能跑能跳还能笑。
    她是个瘸子,要好好修养。
    没想到谎言会这样直白地揭穿,饶是机灵聪明的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解决眼前的情况,只是僵着,然后就红了脸。
    陈奕维见她停住,伸手把自己的考卷抢了回来,“准大学生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就知道拿了别人东西乱跑。”
    瞧见面若寒冰的江怿正盯着许意,陈奕维能感觉到气氛尴尬,不忍许意这么和江怿僵持着,他扯了扯许意的后领子,“走了,去看看你的考卷。”
    “松手!”许意侧头对他切齿道。
    “发什么脾气啊。”陈奕维松了手。
    “我发了吗?”许意又问。
    江怿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口袋里那个厚实的御守莫名开始发烫,他打断两人的斗嘴:“有空吗?”
    许意对着陈奕维低声说滚,转头对江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算不上笑,应该比哭还丑,“有。”
    甩开陈奕维之后,两人走到走廊的最尽头。
    许意不敢看江怿,怕看到他不悦的表情。
    她只是平视,眼神落在他的脖子处。
    他的喉结滚了滚,“没崴对不对。”
    本来就没什么情绪波澜的声音此刻就像冰棱一般,许意将头低得更低,“嗯。”
    江怿低头只能看见她黑色的头顶,白嫩的后脖颈露出来,上面的幼软绒毛清晰可见,若是平时见可能还会觉得有趣可爱,此刻只觉得心中烦躁异常。
    他知道她古灵精怪生性调皮,本不想兴师问罪,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在他面前崴脚伤心,在别人面前能跑能跳斗嘴打闹。
    他以前也被骗过几次,可这次却觉得与以往都不一样。
    胸中萦绕着烦闷和愤怒,还有一些不知名情绪都交杂在一起。
    自己说出的话也在意料之外,带着尖锐的利刺,“为什么骗我?”
    这
    许意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说是因为嫉妒所以想要装病来获取江怿的注意力?
    这太不上台面了,还有可能会被江怿讨厌。
    无法想出一个很好的答案,她便只能沉默。
    风静静吹过,阳光也移了地方,身边已经经过好几个学生。
    江怿盯着她看了许久,心中那股怨气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空白而冷静下来,反倒更燥更浓。
    “是因为好玩?”
    许意震惊,因为他从来都没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
    现在的江怿似乎有些情绪失控,认识他将近十年,许意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样的时刻很少。
    江怿很少有这么大的火气,可每一次她都手足无措。
    现在也是。
    她猛地抬头,盯着他说:“不是……没有。”
    江怿能看清她眸子里隐隐的光亮,还有隐藏在慌乱情绪之下的恐惧。
    她慌张又害怕。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飞出去的理智顷刻回笼。
    心头燃着的那簇火焰忽然便偃旗息鼓了,心湖的波涛汹涌慢慢平息,只余淡淡的涟漪。
    他扭过头,不去看她湿润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纸巾被许意拿了过去,颤抖的手指碰到他的。
    他重重地呼吸,良久,闷闷说了句:“对不起。”
    许意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
    本来并不想哭,可江怿一道歉,心中的那股被压抑着的委屈便一下子冲破了桎梏,猛地涌上大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江怿见她哭,却也不知道怎么哄,纸巾很快就用完了,许意不理他只顾着哭,他别扭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生气的。
    却耐不住她哭鼻子。
    上课铃响。
    许意用红彤湿润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我走了。”说完不等他回答便率先离开了。
    她的教室并不远,走了没十几米就拐进后门进去了。
    预备铃又响了一遍,江怿这才像是被唤醒,抬脚准备回教室。
    经过许意班级的时候,他侧头去寻找许意,他看见她闷头趴在桌上,林倾婷给她抵纸,陈奕维则像只猴子一样在她身边窜来窜去。
    他平静地转头,回到班级里的时候,他将口袋里的御守拿了出来,丢在抽屉的最深处。
    ————
    投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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