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难?你找个机会打听一下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我回去……看看。”
“南小时,可真有你的!”过杏仙一抚掌,随即顿了顿又道:“阿南啊……我就提醒你一句,不是说搞这方面都要倒霉的吗?你要是能少弄一点就少弄一点,又不是什么瞎的瘸的不怕,就要靠这一口吃饭。”
南时有苦难言,他总不好对过杏仙说,不学他师兄当场弄死他吧?
他只好换了个方向安慰道:“没那么夸张……我是基佬,只要不代孕不骗婚,是注定没孩子的。”
“……也是。”
***
两日一晃而过。
过杏仙到底没打听出来女方的生辰八字。
办事的那天是个阴云天,沉沉的乌云遮着阳光,连天色都是阴沉沉的。
按照他们这边的规矩,新娘子嫁过来,轿车得绕着村子开一圈,换成了冥婚,棺材也得绕上一圈才行。
过杏仙与南时倚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远处。
影子还未见着,冲天的唢呐声就已经传了来。
“来了来了!”过杏仙指着远处一个从拐角处过来的队伍。
最前面是八个鼓乐的,穿着一身麻布衣,腰间系着白麻布,手中举着唢呐、笛子、铜锣、笙,走一步吹一步。然后就是个抱着公鸡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身黑,头顶戴了个瓜皮帽,帽上系了个红花,脸上却涂得惨白。
再然后,就是一架四个人抬着的大红棺材,后面则是跟着十几人,抬着贴了白底黑字‘奠’字方贴的嫁妆。
有风来,吹动了人们腰间的、大红棺材上的、嫁妆上的白麻布,随风飞舞着。
哀乐凄厉。
随着队伍的走近,过杏仙下意识的抓紧了南时的衣袖:“我的妈,好瘆人。”
南时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队伍恰好行至他们楼下。
南时额尖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鬼坐在棺材上,红唇贝齿,咬着殷红如血的长指甲吃吃地笑。
她抬头,恰好与南时对上了视线。
第22章
“一对皮蛋!”
“对2!”
“要不起!”
南时抓着手上的牌, 看看左边的倾影,再看看右边的红衣新娘,有点茫然: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鬼新娘妹子2号鲜红的指甲刮在牌上, 把纸牌戳了个洞,满手的长指甲是真的不适合打牌, 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事儿, 问道:“南先生,您这儿有指甲钳吗?”
“有的。”南时摸出自己的钥匙环递给了她, 上头挂了一个便携的指甲钳。
“等我会儿啊!”鬼新娘说着, 接过指甲钳啪啪啪的把自己一手指甲齐根剪了, 她舒服的发出了一声长叹:“舒服了!来来!接着打!我就不信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南时腼腆的笑了笑,把自己手里两个炸弹一个对子外加一个连子直接出完牌走人。
鬼新娘一脸懵逼:“……?”
倾影也在旁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继南时之后果断丢完跑路。
鬼新娘把手上的牌一扔:“……???不是, 你们主仆两联合起来炸我是不是!”
倾影开始洗起了牌,南时给她们两续上了可乐,鬼新娘抱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再来一杯!”
南时一边倒一边问道:“那边不是在办婚礼了吗?你不过去不要紧?”
“关我屁事, 那边有我没我都一样。”贵新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去干嘛?看我的尸体被他们架出来拜堂吗?我怕我当场杀人——想坑我非法报仇,没门!明天我头七, 估计报仇证就能下来了。”
南时很绅士的拆了一包薯片递给了对方:“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就是好奇……我可以问问你要是和对方拜堂,有实质性的关系吗?比如男方的魂魄会跳出来喊你老婆这样?”
鬼新娘直接把裙子掸了掸, 把薯片直接倒在了大红描金的裙摆上,毫不在意喜服上落满了烧烤味的碎屑:“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结婚嘛……不过那个病痨鬼倒是来找过我,结果我还没说啥呢他就吓跑了。”
“我当时气得要死, 追上去差点没把他给弄死……不过他也挺无辜的,他说他死前反复跟爹妈说不要找老婆, 他其实是个基佬,他爹妈就当没听见,在他死后自作主张办这事儿,这才害了我。”
“还好他自己脑子还算清楚,不然就是渣gay骗婚外加拐卖妇女,够在地府服刑个几百年了。”鬼新娘正说着呢,大门被敲响了。
过杏仙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南时,你在家吗?我没带钥匙!开门啊——!”
南时看了看两人,决定提早重塑过杏仙的三观:“来了——你们先发牌,我去开个门,发四堆!”
“是,少爷。”倾影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
南时开了门,见到了一脸慌张的过杏仙:“你做贼去了?”
过杏仙进门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抄起那个1.5L的可乐就灌了大半瓶,神情恍惚的说:“我的妈好可怕,那边开始拜堂了,说是要开棺把人弄出来,造不造孽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赶紧回来了。”
过杏仙前头找南时一起去看热闹……不是,是打探情报,南时当时看见棺材上的鬼新娘哪还敢过去,就算是倾影在身边也不乐意过去吓自己,就没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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