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光天化日的, 我们打开棺材看一看就知道了!”女警正安慰着呢, 突然又听见棺材那头传来的一声:“咚——!”
李母惊恐得往女警怀里缩,指着棺材自哆嗦:“它又响了!它又响了!!!”
“没事——我说你们愣着干嘛啊!快去开棺看看啊!”
因着刚刚才把新娘子扶出来拜过堂, 回头还要再送火葬场,这红得扎眼的棺材也没钉死,几个片警一合力,棺材板就叫给推开了, 露出了里头安安静静的躺着的新娘。
新娘面容惨白,脸颊两侧被涂了两团非常刻意的腮红, 就和一个纸人似地,生怕颜色涂得不够艳,看上去就没那么鲜活。
或者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她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涂上了厚厚的白粉。
直面死亡的冲击让几个片警都是一僵,后头的冯法医善意的把他们挤了开来:“都让让,让专业的来!”
冯法医丝毫不畏惧新娘,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一边看着秒表,按压了接近三分钟才道:“心没心跳,肌肉僵硬情况如果没有特殊处理过的话,至少死亡时间在五天到七天左右。”
一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不管信不信诈尸那一套,反正新娘子不是诈尸也不是活人,那就真的太好了。
他捉起新娘的一只手,将她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了没有涂粉的手臂,皮肤已经变成让人感觉到不适的蜡黄色,上面遍布着青紫的尸斑。
“确实是七……”冯法医突然顿住了声,他嘴唇抿了抿,再去看新娘的手脚,最后还解开了领口看了颈项。刚刚新娘父亲给他的死亡证明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死亡原因,是病亡。
但是现在这个,新娘身体上的伤痕明显是生前受的伤,脖子上有明显的手印状尸斑,肩膀上,手臂上都有类似于殴打的痕迹,面部虽没有肿胀,却发绀,这怎么可能是病亡?
鬼新娘妹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棺材的边缘,她伸手触碰着自己的尸体,轻抚着她的侧脸:“是呢,是被活活掐死的,法医这么厉害,一看就应该知道了。”
冯法医托着新娘的左手,那只手紧紧的握着,手背的指掌关节上的粉不知道被什么擦去了,露出了里面蜡黄发黑的皮肤。
他一怔,下意识就去看放在一旁的棺材板,还未等他的视线落到上头,就感觉新娘的手放松了开来,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鬼新娘握着自己的右手,只是盯着她浅笑,道:“麻烦你啦……”
她顿了顿,扭头对着片警和法医俏皮的眨了眨眼:“不过那几个主犯的仇我自己就能报了,不用麻烦你们取证了,那几个从犯就拜托你们了!”
当然,他们并不能听见她的话。
鬼新娘落寞得抿了抿嘴唇,突然就伏在棺材上哭了起来,如血的泪水落在棺材上,一时居然分不清哪个更红一些。
谁想死呢?谁想变成厉鬼呢?她当时是那么求他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完事他们哪怕把她扔在大街也好啊,给她留一条命就可以了。
本以为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卖到哪里去当暗娼或者去给山里人当媳妇,哪里想到他们那么丧心病狂连尸体都想要赚一笔呢?
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个自称‘她爸’的男的,摸着她的脸笑眯眯的说:“闺女啊,现在活人可没有死人值钱,你下去了也别怪我们,以后投个好胎。”
她的身上溢出了一点暗红色的煞气,神情有一瞬间是茫然而疯狂的。南时见状抬了抬下巴,吩咐倾影:“去拉一把那个小姐姐,跟她说不能先上车后补票。”
“是。”倾影应了一声,水蓝色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了鬼新娘的身边,她长袖一卷,那些煞气就被袖风一卷而空:“妹妹清醒,莫要被怨气所控,先生说了,地府不能先上车后补票。”
“……谢谢姐姐。”鬼新娘的肩膀抽动着,好半天才冷静了下来。她胡乱抹了一把脸,走到对方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双眼发红的道:“让你多活半天!就半天!等我报仇证下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也别想骗我下去坐大牢!我告诉你,我爸我妈给我烧了别墅跑车电脑空调wifi还有很多很多元宝!我下去是要去享受的!”
冯法医深吸了一口气,他抬了抬手,头也不回的道:“保护现场,叫人,是个大案——拿一个证物袋过来。”
在场的片警早有准备,将自称是新娘娘家人全部控制了起来,带队的队长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冯法医示意的地方,就拨通了刑警队的电话——这已经上升到了刑法阶层了。
还有人拿着证物袋冲上去,冯法医将手心里的东西放进了证物袋,这才发现这是一张纸条。他没有急着去看,免得破坏了上面可能残存的证据。
‘新娘父亲’高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片警扭着他的肩膀:“老实点!坐着别动!”
南时和过杏仙看到这里,不禁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南时拉着过杏仙到了门外,外面的警察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南时示意了一下他们出来抽烟的,不是要跑路的意思,这才被允许靠在了墙边上抽。
他从过杏仙口袋里摸了烟盒出来分了他一支,一个蹲一个靠的抽烟,南时叼着烟很是感慨的说:“我是算出来这小姐姐命中有劫数,就在今年,她没熬过去,就是没想到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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