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兄见巡捕来了也不慌,又踢了周仁一脚,这才说道:“差爷,这是我们这儿的学徒,今天坏了东西,叫师傅给赶出来了!这钱不是我们抢的,是赔给我们的!”
贺理才眼睛一瞪,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凶神恶煞的味道:“既然人都赔了钱,你们还打什么?是不是想跟我去巡捕房走一趟?!”
“哎哎别呀!都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犯不上!”王师兄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纸币,就要往贺理才的手里塞。
其实这人说得对,四舍五入这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徒弟坏了东西叫师门教训一顿,再正常不过了。贺理才本来顺手都把对方递过来的钱给收了,那句‘不要在街上闹事’还在舌尖上打转,突然又想起来了那位北道长的吩咐——‘你有一桩机缘,你见了自然知晓’。
“滚滚滚!”贺理才手一僵,把钱推了回去。他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地上那人,又看了看打人的那一帮子,怎么看都觉得哪一边都不像是自己的机缘。
不过听说撞机缘这种事情总是要抱着好心去的,贺理才也难得做了一回正直的巡捕:“行了!都散了!不准再闹了!”
王师兄等人应了声是,扭头啐了一口周仁,就带着师兄弟们进去了。
贺理才眼睛一转,看到地上的人还躺着,就上前将人一把扶了起来:“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周仁扭头吐了点血沫子出来,边摆手说:“不用,谢谢您……”
贺理才把人扶到了马路牙子上坐着,叫他缓一缓:“那行,我先走了,以后做事仔细点!”
说罢,他就接着去撞他的机缘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一身巡捕皮,南市街上的偷摸惯犯都安分了不少,贺理才在这条不是很长的路上逛了两圈,都没有见到什么‘机缘’,他心想着会不会是错过了,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老神仙肯定不会蒙他的,肯定是他自己没发现!
正这么想着,贺理才就要回家了,车刚骑到一半,突然发现马路牙子旁边躺了个人,不少人在那边围观,看见他就叫道:“哎!巡捕你来得正好!有人昏过去了!”
贺理才用力吹了一声哨子,吼道:“都散开!不准围观!”
人群忽的一下散开了,贺理才就发现居然就是刚刚那个被群殴的小子!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他两眼,身体却比思想要快已经把人给背上了,往最近的药房狂奔而去了。
而另一头围观了全程的南时嫌弃的看着最后一个已经冷掉的小笼包,不再动筷,起身潇潇洒洒的走了。
昨天吃的那个万花大舞厅的饭真不错,今天再去搓一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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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书记的儿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守在一旁的姚太太立刻跳了起来,嘴里叫道:“医生!医生!快来看我儿子醒了!”
一个护士听见了这个消息,连忙去叫了主治医生,医生进来翻动着姚俊杰的眼皮,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松了一口气:“恭喜您,姚太太,您的孩子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留院观察几天。”
姚太太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又连忙摇头道:“如果可以出院的话就出院吧,我家里有家庭医生。”
医生思索了一瞬,就点头说:“那也可以,不过身边要留人,发现不对立刻送到医院来。”
姚太太从手包里摸出了一个红包塞给了医生,医生摆了摆手没要,出去忙活了。
姚太太松了口气——昨天不是和那老鬼协商了解决办法么?他们翻着黄历一看,最近的黄道吉日居然就是今天!虽说当时选的是一个月后的日子,但是既然孩子都醒了,为了不叫那老鬼出来闹腾,还是尽早将事情办完吧!
姚俊杰还在一旁迷迷瞪瞪的说:“妈?你们快走,那个鬼要害你们……”
姚太太看了一眼姚俊杰,到底是大病初愈,又是自己生的,她忍住了没一巴掌呼上对方的脑门子:“不提这个……来人,给少爷换衣服,备车,我们回家。”
“……妈?”
“闭嘴!回家!”姚太太抿了抿嘴唇,指挥着众人将姚俊杰扶了起来,另指挥着人去通风报信。拜干爹这事儿到底是个大事情,还是得请个见证,她家老姚原本说好了是要请戈部长的,但是事出突然,也不知道戈部长有没有空过来。
她也是爱子心切,前头方寸大乱,现在知道孩子没问题了,心放下了,手段自然又恢复到之前的雷厉风行。
他们一行人还没出医院,姚太太就吩咐好了谁去买祭祀用品谁回家通知准备,谁去叫姚部长回家,谁去请亲朋好友。
姚太太看着面色惨白的儿子,他头上还包着纱布,还是有些不忍,嘱咐道:“你父亲昨天请了个高人,这才把你给救了,我们已经谈好了,以后他就是你干爹,四时八节的你都得老老实实的给人上供烧香,现在我们回家就去办事,你听话乖巧一点,以后再也不准和你那帮同学再闹出这等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个畜生……”姚俊杰挣扎着要起来,话说到一半,就在他母亲冷淡的注视下闭嘴了,姚太太伸手拂了一下他额间的发丝,再三强调道:“你听话,除非你想带着我和你爸一道去死。”
姚俊杰的目光暗了下来:“好。”
等他们回到了家中,家里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姚书记那头收到了消息就连忙往回赶,戈部长果然没空,这回带回家的则是一位贵不可言的人,是上头下来的,其他的不好说,从身份上来说能来当个见证姚书记祖坟都该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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