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再说!”楮绪拉着卓珂躲到了隔壁丝绸铺子的屋檐下,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口罩,分了她一个:“我的妈,吓死我了。”
卓珂:“……?”
楮绪顿时用一种爱怜的目光看着她:“……回头我带你去我家太爷爷那边拜一拜。”
卓珂:“……???”你好,我和你什么关系,需要你特意带我去你家祖坟祭拜?!
楮绪看着一头雾水的卓珂,特别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你不是还要赶飞机,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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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南时在下一位客人屁股坐热之前就把人给送走了,换来的是一套紫砂壶。
那紫砂壶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栗色,不似平时经常看到的紫褐、深褐色,造型古朴,表面凹凸不平,就像是制作者随便从哪块石头上削下来的然后掏了个壶肚和壶嘴,连打磨都懒得再打磨,要不是倾影说这玩意儿是紫砂做的,南时真以为是个石头雕出来的玩意儿。
“此乃供春壶形制,自成一派野趣,少爷你瞧着它越像是山里随手雕来玩的,便越是能彰显出作者的功底。”晴岚忍不住捧起来细细的欣赏着:“这等造诣,这位客人想必也是一位名家。”
南时不太懂紫砂壶,也不懂什么供春形制,他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就是个石头壶,他一手拖着腮,一手将供春壶接了过来,上手一摸,却是意料之外的细腻圆润,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粗糙,甚至还有点玉的质感。他不禁赞叹道:“我想也是。”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有人问他来找东西是找泥土的,也是绝了。
虽然刚刚那老鬼没说要找什么,却写了个‘冚’字,宝盖有房屋之意,艮卦为山,寓意东北,取形可解释为他要找的东西在往东北方走的一座山顶有房子山上,而‘冚’字本就有盖着的含义。
房子下面能有什么?那当然就是土地,所以这个人要找的是泥土。
南时遇到过不少鬼,有人求他帮他传话递信,有人求他帮他找人寻物,却还是第一次见着死后仍旧一门心思琢磨技艺的人,不免有些心生好感。
晴岚又道:“少爷,这一套壶着实难得,要不要用起来?紫砂壶细细养着,等到日后养成了,便是只有沸水入内,也能得上一二杯好茶。”
南时见晴岚实在是喜欢:“行,那就摆上吧。”
天可怜见,他又不怎么喜欢喝茶,一般喝茶要么是早上吃了早饭腻歪了来杯茶解解腻,要么就是有客人来他陪着喝一口装装逼,喝的最多的还是晴岚和倾影两个人。
“是,少爷。”晴岚欢欢喜喜应了,端着这一套壶就到后头洗去了。
或许是今天卓珂的开门红给的好,虽然是个尾款,但南时就算她是,今天客人虽然不多,却各个出手大方,南时店里价格上千的手串卖了五六条,还有一位客人带走了一套墨锭,那墨锭就是之前在W市时,周老板送给他的,行价大概是十万左右,南时是十五万出去的。
做生意嘛,卖家原地起价,买家坐地还价,就看谁先憋不住点这个头了。
刚送走了买墨锭的客人,店里头又进来了两个老者,他们衣着朴素,各自拿着一根拐杖,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手腕上还挂着一个放大镜,一看就是两个文化人。南时没有故意迎上去。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随意看’后就去侧厅歇口气,换倾影上前去招呼着。
其中一个老人摆了摆手,也很上道的说:“我们自己看就行了,等有看中的再招呼掌柜的。”
“二位请便。”倾影说完,便退立到了一旁,两位老者在正厅里走马观花般的看了一圈儿,正厅除了墙上那幅画外其他都是南时从义乌批发来的玩意儿,两人似乎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随意看了看,就凑到了墙边上去欣赏画作。
“这画……”穿蓝衣服的老者对着同伴微微颔首:“有点意思了。”
灰色运动服的老人看了看,侧脸问道:“小姑娘,这画能摸吗?”
倾影摇了摇头道:“抱歉。”
这画是正经雍朝古董,从家里带过来的,南时宝贝得很,这才挂在了正厅里,还特意嘱咐两人记得往上面弄点阴气什么的,免得不当心折损了他可要心疼的。所以这两个老人才更不能上手去碰,免得阴气入体,伤了身体。
两位老人也非常遵守南时定下的规则,既然不许碰,他们两就站在半米外拿着放大镜细看,口中啧啧有声,老严赞叹道:“确实很有迎春先生那份味道了。”
老张小声应和:“要不是这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挂在这里,我都想说这是真品了。”
迎春先生这个字号虽然俗气,在写意山水上却是一方泰斗,只不过流传下来的真迹不过一二,便越发显得贵重难言,民国初期曾出现过一副迎春先生的《春和景明图》曾经拍出了十万洋钱的高价——一块洋钱大概等于现代两百块钱左右,换算一下约等于软妹币两千万。
而眼前这幅画则名为《秋华霜枫图》,有史料记载迎春先生确实是以四季为题各作画一幅,但除了《春和景明》外,其他三幅世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更别提见了。眼前这一副画作自笔法、意态上来说无比与那副《春和景明》相似,几乎能以假乱真。
“不过老板也是好气魄。”老严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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