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肉,承载了过重的欲望,重到可以将男人们的脑子砸昏,失去人性,变成淫邪残忍的野兽。
男人偏还将它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最荣耀的象征,最强大的力量。
即便尺寸小得可怜。
他经历过最离谱的一次,是高一的时候,有个高三学长,体育课上嘲笑他弱不禁风,下了课却趁他去还羽毛球,将他压在体育器材室的软垫上,非要让他尝尝自己引以为豪的所谓“阳刚”。
他漠然瞧着那五厘米的玩意儿,张了嘴:“我怕给你一口咬掉了,这么小的东西嚼都不用嚼就进肚子了,那可怎么办。”
男生气得骂他揍他,却不敢让他尝了。
有些男人就是这么奇怪,普通却自信,怂弱却嚣张,厌恶他,却又急迫地想得到他。
安嘉月拉下了徐辉的裤链,思考着一会儿是先抢手机还是先拧他个半身不遂。
最终决定两件事一起做。
徐辉已经亢奋到无暇顾及其他,戒心尽失,不停催促:“快点啊!磨叽什么呢!”
安嘉月悄悄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蓦地响起。
语气冰冷,安嘉月反应了会儿才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他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奋力推开徐辉,冲向来人,闷头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贺先生!救我!”
贺辰没回抱他:“你似乎很乐意,并不需要我救。”
“没有!我刚刚是被逼无奈。”
“我没看见你的无奈,只看见你的主动。”
安嘉月抬头,借着贺辰的手机灯光,看清了贺辰紧皱的浓眉和冷漠的神色。
显而易见的生气与厌恶。
他从未在贺辰脸上见过这种神色,但这种神色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安嘉月缓缓松开了手。
“……你骗我。”
贺辰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僵。
“你说过相信我,相信我没那么坏。”他的外套丢在地上,在幽森阴冷的树林中冻得发抖,只能搓自己的胳膊取暖,“我没钱没势,活得没你自在,谁都能欺负我,我总要学会自保。”
安嘉月吸了吸冻红的鼻子:“但我也是有原则的,我心里有人了,就不会跟别人乱搞,信不信随你。”
贺辰沉默盯他半晌,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节。安嘉月坦然无畏地迎着他审视的目光。
最终,贺辰轻叹:“抱歉,是我误会了。”
安嘉月一颗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徐辉兴许忌惮着贺辰,没有追上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始终站在原地,也不吭声,默默听着他们对话。
贺辰朝他喊话:“下次再把我支开干这种下作的事,你知道后果。”
声音沉肃,透出不容反抗的魄力。
“……知道了。”徐辉语气怏怏的,很扫兴的样子,但或许是被贺辰唬住了,没敢再多说什么,与他们错身而过。
安嘉月越过贺辰的肩头偷看徐辉离去的背影,略感意外,徐辉竟然这么轻易就罢手了,一句脏话都没骂。
“好了,没事了。”贺辰说。
安嘉月回神,连忙感谢:“贺先生,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贺辰低头看他:“你也一样,下次再用这种方式自保,等着挨教训。”
今晚的贺辰像变了个人,谈吐举止透出几分陌生的冷淡苛刻,但不知为何,这与他的气质毫无违和,似乎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人。
安嘉月权当他还在生气,讨好着解释前因后果:“我真是被逼无奈,他用之前给我转钱送礼物的事要挟我,说我不跟他走就告我诈骗,让我进监狱。万一他真能做到呢?我不敢冒险得罪他,想先假装听话,找机会抢走他的手机,清除转账记录。”
贺辰听后,伸出一根手指,用力一摁他的脑门:“天真。”
安嘉月被摁得往后仰,倒退半步,不高兴地捂住额头:“哪有?”
“首先,转账记录并不能认定是诈骗,他纯粹吓唬你而已。”贺辰借着手机灯光,走到刚才他站的位置,捡起他的外套拍去尘土,走回来披到他身上,“其次,即便你抢了他的手机,清除了记录,他依然可以去银行开证明,有什么用?”
安嘉月穿上外套,讪讪地:“刚才情况紧急,考虑不了那么多……”
“所以说你天真。”贺辰轻拍他后背,示意他跟着往外走,手机光照在脚下,驱散了黑暗,“以后记得,遇到紧急情况,找我就行。”
安嘉月心中一暖,脸颊隐隐发烫,明知树林昏暗根本看不清脸,还是低下了头,装作认真看路:“找你……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傻乎乎地被他支走,我哪儿会遇到这事……”
话没说完,他就后悔了。
男人都爱面子,贺辰应该不高兴被数落。
果然,贺辰半天没说话,沉默地领着他走出了樟树林,继续往前走。
安嘉月急急地追到他身畔,刚想道歉,忽听贺辰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啊?”安嘉月迟钝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哦,你说徐辉吗?转账加礼物,大概七八万吧……我之后会还他的。”
原本没打算还,钱大多存定期了,礼物也挂二手平台卖了,他手头常年只留两三千块供日常开销,一时半会儿压根凑不齐钱。但不还恐怕还会被徐辉纠缠不休,只能吃几个月泡面攒钱消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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