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他帅气又多金。”在朱兴磊彻底发飙之前,安嘉月笑开了,“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我提的分手,要是再主动回头,那得多贱啊。”
安嘉月说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也得等贺心宸说的几个月过后,看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回头吧。
“你知道就好。”朱兴磊没好气,“也该放下朝前看了,以前你因为他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我看着都替你不值……”
“谁说我因为他放弃了?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有过很多机会,你肯定是怕自己红了,被扒出来跟他有过一段,影响你的名声。”
“还真不是,你觉得我在乎自己的名声吗?我名声本来就很臭了,从小到大都是。”安嘉月扔了青草,站起来拍拍裤子,“好啦,别多想,我要回去了,明早还有戏呢。”
“这么晚了,你住下得了,明天再回去呗。”
“不了,明早回去会赶上早高峰,怕赶不上第一场戏。拜托你照顾我爸啦,拍完回来请你吃饭。”
“我俩这么客气干嘛。”
安嘉月扔了青草,草叶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小猫崽用爪子刨了刨,仰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奶声奶气地地喵喵叫,还在安嘉月脚边打了个滚儿。
“这小东西好像很粘你。”朱兴磊说。
安嘉月:“可能以前遇到的多数人都欺负他,没什么人逗它开心过,所以爱上我了。”
他弯腰摸了摸猫崽的小脑袋:“可是啊,小猫咪,你爱的人不一定会带你回家哦,你要学着自己长大。”
原本想再跟他爸道个别,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安刚伟已经睡得呼噜震天响了,安嘉月无奈地轻轻关上家门,出去叫了辆出租车,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时接近凌晨一点,他房间所在的楼层走廊里寂静无声。
这个时间,整个剧组应该都睡了,他边走向自己的房间边看手机。
最近他微博上新消息很多,之前试镜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捎着《心乐》剧组上了几次热搜,变相宣传了一波,他的粉丝涨了一些,从原来的二十几万涨到了三十几万,其中二十万是以前公司买的粉。
也有些八卦好事者扒出了导演贺心宸的身家背景,但一股神秘力量迅速将这些隐私信息删光抹去,八卦者意识到这位不好惹,转而扒起了电影的主角。
结果这次爆料消失得更快。
安嘉月记得贺心宸说过会介入,握着手机思虑片刻,搜了贺心宸的微博,点进去,拇指在关注图标上方盘旋许久,最终按了下去。
“互相关注”这四个字印在眼里,他忽然觉得手机有点烫手,赶紧塞进裤兜里,长舒一口气。
只是回关而已,没什么的,他肯定不这么快吃回头草。
他的房间临近走廊尽头,抬头望向尽头处,正对一扇被夜色填满的窗户,黑漆漆的,像藏着怪兽,有些瘆人。
安嘉月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摸索携带的背包——
“啊!”
一声急促而压抑的女人叫声从隔壁房间内传来。
安嘉月手里握着刚掏出来的房卡,还没刷下去,怔怔站在门口。
这声暧昧可疑的叫唤像一支破空而来的冷箭,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寸步难行。
房间内的女人似乎在哭,啜泣声柔弱动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安嘉月不知站在门外发呆了多久,兴许有一刻钟,忽听隔壁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走出来一个女人,衣服穿得不太得体,正在扣紧身衬衫的扣子,下面的短裙是歪的,大腿上有几道明显是手指大力掐出的红印。
女人察觉有旁人,转头瞪了他一眼,美目中似乎含着怒气,唇上浓丽的口红偏移到了唇边,像晕染开的水墨。
房间内飞出一件外套,落下来罩在她头上,同时传来冷冷的一句:“系上,别让人看到。”
女人忿忿扯下外套,系在腰间,挡住腿上的痕迹,门也不关,径自进了电梯。
安嘉月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直到丁馥的脸彻底被挡在门后,消失不见。
贺心宸前来关门,但门是朝内开的,没有看见外边站着的人。
安嘉月听见他的脚步声靠近,关上门,然后又远离,隔着门,那声响比贺心宸当年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更闷,敲打在心上似乎没以前疼了。
看吧,没猜错,果然是逢场作戏。
才请了一晚上的假,就趁他不在,迫不及待地找前女友打炮了,若不是他提前回来,或许还蒙在鼓里。幸好他这回足够谨慎,没一头热地相信贺心宸的承诺。
话说,丁馥真的跟贺心宸分过手吗?会不会是贺心宸骗他,其实当年他是插足的第三者?还是说贺心宸白天听了他的话,决定放弃他了,找丁馥复合?
安嘉月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余力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只是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不想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大概又会崩溃得很难看。
他用房卡嘀地刷开了门,走进屋子,扑倒在床。
口袋中没收的香烟硬盒掉了出来,硌在胸口,压得心脏疼。
安嘉月撑着柔软的床下去,梦游似地飘到阳台上,抽了根烟点着。
月色正好,美不胜收。袅袅白烟像一层薄云,缠绕在遥不可及的月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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