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洲双手扣着祝余的手臂,从他肩膀上探过头问怎么了。
“没,”祝余一抬脚,“这鱼扑腾我一鞋水。”
“那就脱了吧,”傅辞洲说,“我看那边有卖拖鞋的。”
“不至于吧?”祝余诧异道。
“一会儿要下大暴雨,”傅辞洲指了指天空,“你想穿湿鞋子回南淮吗?”
祝余一想也是这个理,点完菜之后就和傅辞洲一起去买拖鞋穿。
那是一家卖泳衣泳圈的小摊子,路上摆了几双做工粗糙的人字拖,二十块钱一双,便宜得很。
祝余和傅辞洲拿了同款不同色,两人个头相仿,穿的尺码也一样。
“咱俩有件衣服也同款吧,”祝余踩着白色的人字拖,把自己的帆布鞋装进塑料袋里拎着,“现在又有了双同款拖鞋。”
“我明白了,”傅辞洲手臂一揽,又把祝余压在自己胳膊下面,“你暗恋我。”
“拉倒吧,”祝余笑道,“我这可以算明恋了好吗?”
傅辞洲心里一个“咯噔”:“真的啊?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现在,”祝余隔空冲傅辞洲一啵嘴,“给你个爱的亲亲。”
少年皮肤雪白,唇色本来就比平常人浅上半分,刚才那嘟嘴的一瞬间,唇瓣几乎都要和肤色融为一体。
傅辞洲登时头脑一炸,连走路时的脚步都慢上了一拍。
心脏发了疯了在胸口跳动,几乎就要撞破肋骨直接蹦跶到祝余身上。
傅辞洲松开了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暗暗吸了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傅辞洲的落后,祝余扭头问道。
“你一大男人撅什么嘴?”傅辞洲硬着头皮吐槽道,“真是受不了。”
祝余转过脸,自己又撅了两下:“我乐意。”
傅辞洲恨不得把他嘴巴捏住:“小娘炮。”
祝余气得直接上手,勒着傅辞洲的脖子,膝盖就去顶他的腰:“谁娘炮?再说一遍?”
傅辞洲自然不甘示弱,反手扣住祝余的胳膊,两人就这么原地开打。
后来还是海鲜大排档的老板吆喝他们菜好了,两人这才暂时休战,先去填饱肚子。
傅辞洲的手腕被祝余攥得生疼,他拿筷子前都要先揉一揉,然后怨气十足的抱怨道:“跟我打架倒是牛逼,跟别人打架就把脸送上去挨打。”
他在提褚洺的事,祝余听得出来。
“几百年前的事还记着,”祝余给傅辞洲剥了一节虾尾,“我都懒得理你。”
傅辞洲一点没客气地把虾尾夹过来吃掉:“我让你理我了?你爱理不理。”
祝余把虾钳子扔他碗里:“你爱吃不吃。”
他们吃饭的时间算是早的,吃到一半周围才陆陆续续来了人。
祝余随便扫了一眼,看见身边几桌都拎着啤酒,自己有些嘴馋,就问傅辞洲他们怎么没有。
“喝什么酒?吃完了就赶紧滚蛋。”傅辞洲用筷子指了指剩下的大半条鱼,“你看你非要买这条鱼,你能吃完吗?”
祝余才不听傅辞洲的,自己起身就去拿了四瓶啤酒回来。
“不能喝,”傅辞洲按着酒瓶盖不给祝余打开,“你那一杯倒的酒量,喝什么喝?”
“我想喝,”祝余把啤酒瓶抱自己怀里,“我倒了不还有你呢吗?怕什么?”
“不行,”傅辞洲铁了心不随祝余所愿,“今天我在这儿你就别想沾酒。”
两人抢了好一会儿,祝余拿着啤酒扳子,半天没开成功。
“我今天就必须喝,”祝余一拍桌子站起来,也开始放狠话,“你现在不给我喝,我回南淮自己喝!”
傅辞洲沉默片刻,把酒瓶往桌上一搁:“你不要喝酒。”
“我没事,”祝余像是突然蔫了的气球,垂头丧气重新坐回凳子上,“就喝一瓶,你别担心。”
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两个塑料杯。
祝余非常有仪式感的和傅辞洲碰了个杯,仰头把啤酒一饮而尽。
他喝完咂咂嘴:“不晕。”
傅辞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趁祝余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喝下:“啤酒又不是砒霜,指望他这么快见效?”
“你怎么还多喝呢?”祝余赶紧把杯子凑到傅辞洲手边,“我也要。”
傅辞洲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不许喝了。”
祝余捧着那杯啤酒,把塑料杯怼到自己面前盯着看:“可是我想喝醉。”
傅辞洲给自己倒上第四杯:“喝醉干什么?”
“不知道,”祝余仰头灌下他的第二杯,“就是想。”
一瓶啤酒,祝余只喝了两杯就见了底。
傅辞洲拄着腮帮子,看着他脸上逐渐泛起粉色,知道这人大概是开始醉了。
一杯倒变成了两杯倒,也算是有进步了。
傅辞洲的手在祝余面前挥了挥,竟然还能勉强带走对方的目光看来这醉也没醉得太离谱。
他付了钱,带昏昏沉沉的祝余离开。
这样子暂时是回不了南淮了,得在天黑之前找个地方过夜。
“我就知道…”傅辞洲扶着祝余,两人黏在一起,要多热就有多热,“喝醉了还要我扛…你大爷的…”
祝余哼唧一声,把脚上的拖鞋一甩,蹲在马路边上不走了。
“鞋咋还不要了?”傅辞洲像个老妈子一样把祝余的拖鞋捡回来,和帆布鞋一起装在塑料袋里,“怎么着?不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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