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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的口音把贺轶鸣逗乐了,他一面靠近了几分温照斐,一面笑着跟摄影师搭话:“您北京来的吧?”
    摄影师也笑了:“这都被您知道了……现在这个距离就很好,就这样别动,另外一位您也笑一笑。”
    贺轶鸣笑得肩膀直颤,在温照斐肩胛骨上蹭来蹭去。温照斐不理解贺轶鸣的笑点在哪里,所以笑得并没有贺轶鸣发自内心,他拿余光去瞟笑得傻乎乎的贺轶鸣,觉得他像只脑子不太好的自来熟的哈士奇。
    咔嚓一下,结婚照就拍完了。
    贺轶鸣和温照斐带着照片去走流程,然后目睹钢印热腾腾落在两本红色证件上的过程,有关于婚姻的契约就这样被确立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刻,在法律意义上,温照斐是他的另一半了——这让他觉得很神奇,如果一个月以前有人跟他说温照斐会和他结婚,他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指定哪里有毛病,上赶着诅咒他,简直不想活了。
    他俩走出民政局的门,双方的父母都在门口候着,长辈们“品鉴”完两本结婚证后,朱阿姨提出,要他们六个人一起去吃饭。
    朱阿姨说:“这么吉祥的日子,不请旁的亲戚也就算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温照斐和贺轶鸣对视了一眼,发觉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六个人又赶着午高峰打车去吃饭。刚到餐厅,贺轶鸣的屁股还没落在餐厅的椅子上,他突然接到了电话,同事焦急地说:“版本突然服务器崩掉了,人手不够,贺哥你啥时候回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温照斐一眼,觉得自己留温照斐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四位长辈好像不太好。而温照斐正在专注于和双方父母一起研究菜单,丝毫没发现这边的异样。工作要紧是真,贺轶鸣对手头这个游戏倾注了很多的心血,于是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提前销假回去加班,压低了声音跟同事说:“我马上赶回来,半小时以内。”
    但在回公司之前,他需要和温照斐先演一会举案齐眉。
    这也是在他们签订的合约中写好的。周二的时候他们不仅带着双方的律师签订了婚前婚后财产协议,包括婚前婚后财产为各自所有,婚内支出可平摊或者一方单独支付,还有乱七八糟的一系列保障二人权益且具备法律效力的文件。
    签完这些,他们又签订了一份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口头约定,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二人需在婚约接触前在双方父母面前表现出夫夫的状态,为期一年,一年后如约解除婚姻,二人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合约里并没有用老死不相往来的字眼,但“二人各自生活”这六个字,约等同于“老死不相往来”。
    温照斐当时拿着笔,极其认真地在附款里划了一行字:“还有这里,不得向外人透露,可以隐瞒自己已婚,但绝不能透露出咱俩是无感情结婚,婚内也不得发生越轨行为……”
    说到这里温照斐顿了顿,没去解释什么是越轨行为,但贺轶鸣懂了,他嘲讽地笑了笑:“那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
    贺轶鸣自认是双性恋偏异性,这么多年的审美都是温柔知性御姐,怎么着也不会发生审美变异突然歪到温照斐身上去。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这个自信的。
    谁知温照斐扶了扶眼镜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给我戴绿帽子,不然我能提刀砍死你们。”
    因为温照斐的动作,眼镜上反射的白光也随之动了动,看着很像柯南里的杀人犯即将要动手那一幕,怪瘆人的,贺轶鸣心里发毛。
    温照斐真的真的太强势了,一点亏都吃不得,不是说提倡让温照斐吃亏的意思,只是温照斐这样的性格,会让人感到害怕。
    当然这些都是前话,当务之急是他要妥帖地向在场五个人表达他要去加班的诉求。
    于是贺轶鸣挂断了电话,然后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搂过温照斐的腰。他能感受到温照斐在他怀里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又主动靠在他身上。贺轶鸣侧过头去在温照斐耳边小声说:“他妈的我要回去加班了!待会你帮我打打掩护,我要跑路了!”
    内容倒是没什么暧昧的,就是贺轶鸣说话带笑,鼻息蜷缩在他唇齿和温照斐耳廓间,像有几只蚂蚁在上面竞走。耳朵一直是温照斐的敏感点,贺轶鸣这两句话,成功让温照斐在他怀里打了个颤,并且耳朵变得通红。
    不得不说,贺轶鸣演得挺像的,在场长辈也没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新婚期的小夫妻合该如此。而贺轶鸣又是主动方,他没觉得这动作腻歪,自然也不会浑身难受。感到不适的只有温照斐。从贺轶鸣的角度,他能看见温照斐的睫毛轻颤,眼神甚至有些慌张。
    温照斐深吸一口气,用气声说:“没事,你跟爸妈说一下,我在这里应付就行。”
    贺轶鸣自然相信温照斐能处理好,于是挂断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爸,妈,我公司有点急事,现在不得不回去,你们让温照斐陪着吧,我先走了。”
    反倒是李女士不满地说:“怎么就这么忙,一点规矩都没有,吃个饭再走你们公司就能塌啦?”
    “妈,我自己都没饭吃。”贺轶鸣委屈,“你怎么还骂我?”
    温照斐遂替贺轶鸣打圆场:“李……呃,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替轶鸣留着陪你们吃饭也是一样,不过我下午也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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