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站稳,周名博上前扯着他的运动服衣领,把人硬拉着往人少的地方走。
拐进隔壁的一道巷口,周名博冷着脸狠狠把人甩开,眼里闪着火焰,掐着腰愤怒的在原地来回走动,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这么多年,我想过你可能遇到各种困难,可能身陷囹圄,脱不开身,是没办法!”周名博咬着牙,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可你竟然结婚了,生活的还不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问问你,为什么就没回去看一眼?”
周明松站直身子,看着暴怒中的大哥,深吸一口气。
“说话,我要听你的解释。”周名博看着周明松依稀如少年时期的性子,像锯了嘴的闷葫芦。更是气的抬手要打下去。
周明松却扬手拦住了,皱着眉,“她……她为什么会在这,东山那边出什么事了?”
“她不在这,难道要留在东山被活活打死吗?”周名博扯开胳膊,怒喝一声。“离婚,为什么没想着把她带走,你知道你把她留在那,她都经历了什么吗?”
“是她姥姥死了么?”周明松紧跟着追问。
周名博原本胸口旺盛的愤怒,突然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退了。看着眼前陌生的亲弟弟,似乎变得不认识了。“你……你从头到尾,没关心的问她一句,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我都忍不住想替她问一句,她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么?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这样麻木冷血?”
周名博顿时心疼周子青。
“她心底可能只是想要你的一句关心,你却和她说对不起。周明松,我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因为你,她受了很多的罪,很多,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换个人可能都活不下去。你竟然对着经历那么多苦难的人,说对不起?我他妈听着都想抽死你。”周名博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瞪着周明松,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模样。
“我问你,她姥姥是不是死了?还是你去东山接的她?”周明松烦躁的揉着额头。
“这些都不重要了,往后也都不再重要,周子青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我来管。我只对你两个要求,你那个继女,给我把姓氏改回去,她该姓什么姓什么,就是不能姓周。转校还是转班,还是回西南省,都随你们,条件就是别让周子青看到她。”周名博沉着脸,眼神阴郁冷酷。
周明松眼神错愕,没想到自己的家底已经被人了解的这么多。随即皱着眉,解释,“你还是那么霸道不讲道理,习惯让所有人都听你的。周思念一个孩子,姓不姓周,关系并不大,也妨碍不了谁……”
周名博耐不住脾气,挥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周明松接连被打,忍耐早已耗尽,“周名博,我叫你一声大哥,我没还手。可今天,接二连三的出现突发状况,我不知道她这些年发生什么事,我走前她姥姥说会好好照顾她的。”
“周明松,你在东山生活不少年,她舅舅姥姥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离开这么多年,你没想过回去看一眼?你把她当成累赘包袱,有人接手,就痛快的走了。你压根就不想要她,别在冠冕堂皇替自己找理由。你不把她放心上,今后也不必麻烦。我说的事,你最好答应,你要是不办,我有办法替你办了。”周名博神色嘲讽。
“为什么要难为一个孩子呢,我说了她姓周,妨碍不到谁。”
“你现在在为了一个别人的孩子,难为自己亲生的孩子?你知道青青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么?这样你还能说妨碍不到谁?我是青青大伯,你不要她,我要。谁让我孩子不痛快,我就让谁全家不痛快。周明松,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心疼青青,我不愿意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生活。你最好识相点,自己走。”周名博望着周明松的目光里,是遮掩不住的失望。
失望之后,是心冷。在陌生冷血的弟弟和可怜心疼的侄女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第五十五章
史蒂芬又停留两天, 助理询问他病案要怎么陈结。
“如实写上吧,衍生的人格取代了主人格,控制了身体主导权。要是能在几年之前遇到她, 我们或许还能帮到她,可是, 现在太晚了。衍生出的人格已经非常成熟,”史蒂芬感到很遗憾, 主人格消, 意味着一个人的死亡。
史蒂芬关注了周子青两天, 觉得没有必要在留在云海市,向周名博告辞。
“史蒂芬先生,她现在算是好了么?”周名博对这些似懂非懂, 一听到史蒂芬要离开, 就有些不放心。
史蒂芬拍拍周名博肩膀, “周,已经没事了, 你见到的人, 依然还在。她有很坚强的求生意志。你完全可以不用替她担心。给她点时间, 她会完全好起来的。”
史蒂芬其实心底还有几句话想要嘱咐周, 但是看到周脸上欣喜的模样, 升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扬起嘴角笑笑,拥抱了一下周。
心底暗自惋惜着, 对周来说眼前这个女孩才是他熟悉的侄女。
史蒂芬走前和周子青打了招呼。
“这是一次失败的行程, 我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要回去了。”史蒂芬坐在床边,坦然自嘲的对着周子青说。“我在想, 如果我没有来,你要怎么做呢?”
史蒂芬心里忍不住好奇。
“我做过一场梦,梦里有一座雪山,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呼啸,像极了野兽的咆哮声,寒冷,没有退路,我们陷入了绝境。她倒下了,我哭着喊她,她身体被大雪慢慢覆盖,变得冰冷,一点点融入冰冷的环境里。她没被温暖的对待过,死了也是寒冷包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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