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凤:“姐,你找我儿子,肯定也是这句话。”
“哪句话?”方威又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屋子,刚醒,被大妈和自己妈的说话声音吵醒。
“你大妈想让你劝嵘回县城,你去和你大妈说,妈去洗田螺了。”李真凤已经给田螺吐了两天泥,预备中午给老伴炒田螺。
她已经见过安忻炒田螺,知道炒法了,田螺吐泥洗干净是个重要的步骤。
放田螺前的炒辣椒也是要呛死人,在厨房门口都能呛到打喷嚏,止不住咳嗽,安忻炒的时候捂住嘴鼻,吃的时候倒是不呛人,确实香。
方威:“大妈,你也和我妈一样,嫌弃儿子在家烦,又吃得多,想赶儿子去县城?”
“你个臭小子,有你这样埋汰你妈的?滚滚滚,赶紧带着你弟去县城。”李真凤晓得儿子在开玩笑,还是要骂一句。
孙桂元:“你弟一辈子也不能这样耗着。”
“大妈,他才几岁,生日过去也只有二十三岁,你这说的我以为五十三岁了。”
孙桂元:“他五十三岁,我都不一定在不在,哪管得到他,就是岁数还没很大,我才急。”
“我问他,他肯定也是一个答案……当初是谁让他去县城学木工活的?大妈你去找那个人准行。”
孙桂元:“是你弟自己说要去县城学木工活,我看他小时候就挺喜欢木头,木工在我们这里也挺吃香,就让他去县城了,县城的木工师傅还是我们镇上周木匠介绍的。”
方嵘在村里不好请,周木匠好请的,方嵘家具做得好看细致,价格不便宜,和只要有钱,多少钱给你做成多少钱家具的周木匠在生意上不冲突。
两家关系在方嵘有意向学木工前就挺好,周木匠也愿意给方嵘当个中间人。
“他自己想的,那去县城他就是学个手艺,学完回村子里,大妈,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唉。”
“他大概要结婚后,带媳妇去县城吧,好有人给他守着家,洗衣服做饭吧。”
“守家是什么话,阿嵘现在家务都自己干,衣服也自己洗,除了没做过饭,别的家务活都能干,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学会了。”
“大妈,你别着急上火,我今天下午去说,有没有用不保证,一定给你说到。”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大妈先走了。”
“嗯,大妈慢点走。”
在洗田螺的李真凤见大嫂离开:“多管闲事。”
“妈,你说的什么话,是我想管吗?我也很不愿意啊。”
李真凤:“你大妈也是,整天想着让嵘攀龙附凤,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如果你是嵘,妈绝对不逼你去县城。”
方威:“妈,我不是。”
“是啊,知道你不是,你要是的话,妈要乐死了,嵘呢,闷是闷了点,但勤快,也不会睡觉睡到吃午饭的点。”
“妈,你别说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妈,你为什么不让嵘去县城啊?”他在屋子里有听一段,他妈就是这个意思。
李真凤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你小子蔫坏蔫坏的,妈也不怕你去县城学坏,妈是怕嵘到县城学坏。”
“我果然是亲儿子。”
“妈想到嵘学坏就心痛,比你学坏还心痛。”
“我也心痛,我妈觉得我就是个坏的,都不用学。”
“是不用学,挺坏的了,你弟去县城的话,你多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
...
“安忻,这几天你不要去河边。”
“为什么不要去?”陈安忻逛集市遇到方嵘,感觉方嵘有事找她,干脆把他领到小树林里去。
“很多男人在河里洗澡,你别去。”
“你也在河里洗澡?”夏天不光有男人到河里洗澡,也有女人小孩,一家人。
方嵘:“没,我不去河里洗澡,不干净,你也不要去。”
他今天又在集市逛,就是为了和安忻说这个事的。
“我刚准备过两天也去河里洗澡。”陈安忻同样不去河里洗,这种一群人的洗澡,不适合她家。
她家夏天都是提水晒水洗澡。
和方嵘说自己也去河里洗澡,是故意的。
方嵘:“安忻,你几点去啊?不要在人多的时候去,下午五六点人最多,三四点也有人去洗澡,你要洗澡的话,告诉我哪天。”
“干嘛告诉你。”
“我可以帮你守着。”
“你别帮我守着,被人看见说不清,你不要问我了,不告诉你,你来了,我要防的人就是你,吃豆腐吃得够多,还想把我看光了?”两人是在黑夜里坦白的,真没在大白天见过彼此。
“你误会我了。”
陈安忻:“别装委屈……我不去洗,骗你的。”
“也可以去洗的,我知道哪段河干净,很少人去洗。”
“别了,说不去就不去,方嵘,你都学坏了,拐着人去河里洗澡,我最怕人进水里了,我掉过河。”
“不去不去,我们不去河里洗澡,安忻,你什么时候掉河里的,洗衣服吗?”
“嗯,是洗衣服,差点淹死,老天过意不去,留了我一条命。”
方嵘听着紧张起来:“安忻,以后你洗衣服,我在你附近守着。”
“你别一惊一乍,这辈子我不会再掉河里了,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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