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是我害了你们。早知道李长军那混账玩意这么不像人,当初我就不该开口说要帮他忙。”蔡大勇气冲冲地拍了下 桌子,“他李长军,当个采购,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我看别人给的生意未必有多便宜,八成是给了他什么好处了。”
宋绵思刚刚还想不起这人是谁,听见蔡大勇说给好处,一下子她从那些繁杂的记忆中想起李长军这个人来了。
李长军,招待所采购,还有好处!
这不就是上辈子被林贺成顺藤摸瓜挖出来的一个贪污犯吗?
上辈子,林贺功杀了王鹏飞后,林贺成收到消息请假回来,他手段雷厉风行,很快就找出王浩贪污的罪证,把王家父子都送进监狱,而顺着王浩,林贺成把其他贪污犯也都挖出来,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这个李长军。
他职位不高,不过是个招待所采购,可是他这人却是最贪心的,据说但凡他经手过的买卖都得被他剥一层皮,就连买个瓜子花生,也得贪个两毛三毛的。
宋绵思突然不生气了,不但不生气,她还高兴了,“蔡大哥,若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反而要高兴咱们没和他做买卖。这个人太贪,保不齐就连累咱们。”
蔡大勇没把她这话听心里去,还以为宋绵思是在安慰他,心里头更不好意思,“宋妹子,你就不用了安慰我了。是我对不住你。”
“蔡大哥你要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宋绵思摇头,“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买卖也成不了。说起来,你还是头一回来我们家吧,不如今天留下来给我们请吧。”
蔡大勇连忙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得回去上工,就不多留了。总之,这回算是我对不住你。往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一声我绝对没二话。”
宋绵思见他坚持这才作罢,送了他出去。
林糖和林贺功脸色都有些古怪,宋绵思看在眼里,问道:“你们俩又是怎么了?”
“嫂子。”林贺功小心地说道,“我们可能知道是谁抢了咱们的生意。”
“谁啊?”宋绵思愣住了。
“就你的大伯一家。”林贺功都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事牵扯到宋绵思的亲戚,“昨天我们看见他们在大队里跟别人买菜。”
他们怕宋绵思会为这件事不高兴。
“嫂子,你别难过,咱们以后还有别的生意做。”林糖忙宽慰道。
宋绵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直抖。
林糖和林贺功对视一眼,完了,嫂子气疯了!
“我去找他们算账!”林贺功握着拳头,“他们这家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要做买卖做什么不行,非和我们一样卖菜,还抢咱们的顾客。”
“别,别。”宋绵思连忙拉住他,她笑的腰都酸了,几乎没力气了,“咱们不用去找他们算账,他们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贺功站住脚步,疑惑地看向宋绵思。
宋绵思意味深长,“等到时候你们就明白。好了,今天的单子少了,咱们可以轻松了。”
林贺功和林糖都满脑子疑惑。
可他们和宋绵思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气,该告诉他们的宋绵思自然会告诉他们,如果不告诉他们,那肯定是有原因。
因此,兄妹俩都没多问。
这也正是他们的贴心之处。
而此时,东山大队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陈梅香一家子总算是出来了,这一家子回来的时候都躲着人,没敢见人,一路躲躲闪闪,生怕被人瞧见。
等回到家里,看着满屋子的灰尘和蜘蛛丝,陈梅香的脸拉了下来,她活到这个岁数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坐牢,更没想到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都是宋绵思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她,咱们家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陈梅香咬牙啮齿地咒骂道。
林多田却像是被什么踩到尾巴一样,猛地跳起来捂住陈梅香的嘴,“妈,您就少说几句。咱们这回吃苦受难还不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林多田的眼神四周逡巡,仿佛好像会有人从角落里蹦出来抓住他们一样。
陈梅香也露出惊惧的神色,她瞧了一圈,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了,黑着脸扒拉开林多田的手,“干什么呢,这里又没有外人。我现在拿她没办法,还不能骂几句出出气啊。”
她嗓门倒是不小,就是有些色厉内荏。
他们出来的时候,警察都警告过他们,要是他们敢做什么事,回头可就不是拘留一个月这么简单,说不定是要吃花生米的。
林家的人谁不怕死,当下林向南还被吓尿了裤子。
老林一家吵吵嚷嚷,倒是不敢真的对宋绵思他们做什么。他们已经很清楚,宋绵思三人不是他们能随便搓揉的。
而此时的宋老大家却是喜气洋洋。
宋红中舔了舔大拇指,哗啦啦地数着钱,旁边的柳红花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她欢喜得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快不记得了,“到底挣了多少啊?”
“十八块六毛八!”宋红中把最后一张数完,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这么多!”柳红花脸上满是喜色,“这一天就挣这么多,一个月岂不是要挣好几百。咱们家这回真的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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