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在路上是骂骂咧咧。
直把林贺成几人骂的都不成人了。
林向南满心不甘,他先前的希望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说好的榨油厂工作没了,说好的女大学生媳妇也没了,未来的美好生活破灭得比肥皂泡还快。
“妈,咱们就真的不再去找他们了?”林向南还不死心,“这人家肯定头一回不会松口答应和好,咱们多跑几次,说不定他们就松口了。再说了,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你快闭嘴吧。”安翠花还没回答,林多田就不高兴地打断了林向南的话,“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咱们说啥也没用,这丢脸一回还不够吗?”
林向南心里委屈,“可是你没瞧见贺功手上那手表吗?好几百呢,他们家现在是真有钱。”林向南先前没少往县城市场跑,一天天地看着彩云服装店客似云来,他自己估摸着宋绵思这家店一个月少说能挣好几千。
林向南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
如今有这么个沾光的机会,他怎么愿意放弃?
“那么贵?”林多田站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林向南。
“是啊,县城百货商店就卖三百多,你想想宋绵思他们得多有钱,要是随便松松手,那咱们得有多少好处。”林向南羡慕不已。
他以前特别看不上林贺功,觉得林贺功性子沉闷,一头心思就知道下田干活,被人欺负也不敢说什么,一看就没出息。
谁能想得到,这两年不到,林贺功他们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林贺功不知怎地进了县城的国营饭店,拿了铁饭碗,而后又是宋绵思开了个服装店,日进斗金,就连林糖也都跑去县城念书了。
林贺功现在还不到十八岁呢,可没少有媒人上门去给他说亲,村子里的姑娘有,城里的姑娘也有,还有榨油厂的工人呢。
也就是林贺功一直说自己还没那个意思,再加上宋绵思和林贺成两人不在,所以这事一直没定。
不然,以林贺功的条件,想结婚还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林向南恨不得自己能够取代林贺功,别的不说,给他一个铁饭碗就成。
林多田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眸中的贪婪神色不断闪现,心里头挣扎不已。陈梅香好面子,林多田作为她的儿子,好习惯没学到,坏毛病学了一个接一个。
他也一样爱面子啊,今儿个被林贺成这几个晚辈这么不给脸地赶出来,要按照林多田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再厚着脸皮再去找一回的。
可是,再怎么要脸,在利益和赤/裸/裸的金钱面前,那也没有实在的利益重要。
回到家里,一群人沉闷、拉着脸的时候,林多田就突然出声道:“今儿个这事,妈和小弟你们就决定真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样?!”林多宝一开口就和吃了炸/药一样,“咱们都被人家赶出来了,再找上门那也是去给人家羞辱的。”
“可不是,我陈梅香活这么久就没这么丢脸过。”陈梅香阴沉着脸,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林多田坐了下来,“要我说,我也不愿意丢脸,可是现在林贺成他们显然有出息了,咱们家又没钱,难道真要放着这么个有钱侄子侄媳妇,咱们却苦哈哈地过日子?”
林多宝和林多田相处多年,没少和他哥争东西,对他哥可算是了解深厚,他眉头一动,眼神露出狐疑地看向林多田,“大哥,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别绕圈子。”
“要我说,咱们既然亲自登门求和不行,咱们就玩点儿阴的。”林多田咳嗽一声说道,“林贺成他们就算不想要咱们这样的亲戚,可咱妈的确是他奶奶,咱们也的确是他大伯、小叔,林贺成再厉害,也得在乎村子里的闲言蜚语,是不是?”
陈梅香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是说,咱们把话传出去,让村子里的人劝说林贺成他们孝顺咱们。”
“没错,妈,您说对了。”林多田对着陈梅香竖起大拇指,“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乡下地方都讲究孝顺,只要事情传出去,林贺成他们要脸,肯定就得对咱们好,是不是?”
“等那时候,咱们也不要多的,让林贺成每个月拿个一两百给咱们就成。”
一两百?!
陈梅香一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哥,我头一回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林多宝高兴地拍了下大腿,兴冲冲地说道。
老林家一群人主意一拿,立刻就开始行动。
黄昏时分,各家都在吃饭呢。
突然间,老林家爆发出一阵哀嚎声,左邻右舍听见动静,连忙到老林家一看。
这一看,就发现陈梅香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头发凌乱,嚎啕大哭。
瞧见人来了,陈梅香哭得更凄厉了,就跟乌鸦叫似的。
林保家也被惊动了,捧着碗过来,“这是咋了?”他对旁边“束手无策”的林多田等问道。
“保家叔,还不是贺成他们闹出来的事。”林多田叹了口气。
林保家听见这话,心里头就咯噔了下,有些疑惑,“贺成不才今天刚回来,能闹出什么事?”
“这您就不知道了,下午我们去看他,结果人家压根不准我们进去,还对我妈语气很不客气……”林多田见林保家询问,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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