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 我还有点事,你能重新换两匹布给我吗?我打算还是做之前的那些衣服。”
王姐回答得很爽快,“可以,你做女式衬衫和布拉吉也行,价钱还是和之前一样。”
林皎月拿到布后,急急忙忙地出了裁缝店。
许清风在街道上的一棵大榕树下等她,他的确很不喜欢等人,不过等的人是自己的对象,他倒没有觉得不耐烦。
他懒散地靠在大榕树上,闲着无聊,他干脆拆开了他爸妈寄来的信,大致地浏览了一遍。
越往下看,他眉头皱得越深。
除了常见的几句问候,他妈还在信里面提到了一件事:她好朋友的女儿马上也要来这边当知青,让他去火车站接她,还反复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她。
“清风,我们可以回去了。”林皎月抱着两匹布站在他面前。
“哦,好。”许清风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信放好,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布匹。
两人边走边聊天,“月月,你做一件衣服有多少钱啊?”
林皎月轻声细语地和他说道:“简单的衬衫和长裙子只有五毛钱,裤子有六毛钱,布拉吉的话有一块钱。”
“这么少?”
林皎月对这个价钱已经很满意了,“已经不少了,我只是出一点手工而已,布和针线都是裁缝店负责。”
许清风突然想到自己前几天帮村里算了这么久的账也只记了十个工分,得了五角钱。他顿时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嫌弃这个钱少了。
啊!赚钱真的太难了。
他原本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能够赚钱养活她,可残酷的现实立马教他做人。
不行,他得再想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傍晚,许清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黑夜中,他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
罗安听得心烦,骂他,“你今天是把魂丢在镇上了吗?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可以出去跑两圈,别影响我和志文休息!”
“外面太冷了。”说着,他又叹了一声长长的气。
李志文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有两件事实在是让我心烦。”
许清风等他们问是什么事,可等了半天没一个人问。他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两人说道:“你们都不好奇是什么事吗?”
罗安打了一个呵欠,声音困倦,“不好奇。”
“哦,我知道了,你们都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他又躺回床上,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第一,赚钱好难啊。第二……”
李志文打断了他,“你钱不够用了吗?我可以先借一点给你。”
“唉,你们真是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我得养她啊,让她吃好穿好。可我总不能问我父母要钱吧?所以我得自己找一个赚钱的法子,可是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
“你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对象,完全体会不到我这种焦灼的心情。”
罗安现在被他闹得彻底没有了睡意,他翻了一个身,“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很有用的消息的,但听了你最后一句话,我突然不想说了。”
许清风腾地一下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口中的小道消息往往都是很有用的,“是什么?难不成你打算教我木活?”
罗安会木活,家里有女儿的基本上都会找他做一个木箱子,涂上红漆,画上花草鸟绘后,就相当于一个很不错的陪嫁物了。
他凭借这个手艺存了不少钱,许清风早就艳羡不已。
罗安调侃道:“想不到你心还挺大的,这可是我家祖传手艺,你想都别想了。”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消息?”
“我听隔壁村的人说,镇上的小学教室不够,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很有可能会合办一所小学,到时候会招老师。”
许清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宿舍里的两人,一个会木活,一个会医术,连他对象都会做衣服。对比下来,他实在是太过于平庸了。
“一个月工资有多少?”这是他最关注的一个问题。
“这我哪知道?而且事先声明,这个消息不一定准。”
李志文,“招老师应该是在这几个大队找吧?据我所知,光我们知青点就有好多是高中毕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许清风信心满满地说道:“教小学根本就没什么难度,高中我都可以!”
这大概就是作为一个学霸的自信吧!
李志文劝诫他,“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比较好,大意失荆州。”
“会的会的。”这个消息还不知道准不准,许清风觉得他还是得找点其他事情做。
想到今天逛的黑市,他脑子里隐隐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罗安想起他刚才说的是两件烦心事,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一件烦心事是什么?”
许清风提起这个心里就不得劲,“我妈写信让我照顾她好朋友的女儿,她也要来这当知青。”
“什么时候啊?”
“就是这个月,具体是哪天我还不知道。”
“这个很简单啊,到时候你只要帮她安顿好就可以了,干活什么的,偶尔一次就好了,谁也不可能天天帮啊。”
许清风压根就没想过要帮她干活,他嘟囔道:“真的是麻烦死了。”
他照顾自己女朋友都还照顾不好,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阿姨家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