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艺术家?”傅媛仰起小脸儿,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十分好奇。
书中写过,傅年如果没出那场事故,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艺术家。至于什么是艺术家?叶凝瑶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孩子解释,因为她也不是太清楚。
最后,她摸摸傅媛软软的头发,故作老成地说:“等你长大就会懂了。”
傅媛本想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家里的院门响起,傅十冬一身灰扑扑的扮相回来了。
当他看到叶凝瑶时不自然地收紧手指,目光闪躲着她的注视。
“叔,你快看!这是叶姐姐送给我的新鞋!”傅媛穿着布鞋一阵小跑来到他身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傅十冬随着她的声音低头看过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浓眉紧皱。
因为太兴奋,傅媛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又指了指一旁的笔和本,“那是叶姐姐给哥哥买的!”
傅十冬看着它们,再看向那双换下来的旧鞋,两者之间形成一个极强的反差。他沉默一瞬抬起眼对叶凝瑶说:“叶知青,咱们谈谈吧。”
“嗯,好。”他的不悦已经让叶凝瑶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他肃着脸大步走向土房。
“叶姐姐,我叔是不是生气了?”这时,傅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男人的情绪不对,“这鞋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没事,你放心穿,我和他是有别的事要聊。”叶凝瑶拍拍她的肩膀,心疼她的早熟。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门外的大槐树下,傅十冬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毛票递给她,“这是鞋钱和书本钱。”
叶凝瑶盯着那一叠五分一毛的钱币有些微怒,“你非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吗?再说那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这钱我不要。”
因为生气,她的小脸儿绯红,傅十冬稳住心神直接把钱塞进她的手心里,“太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还有,以后……你还是别来了。”
“你什么意思?”叶凝瑶紧紧攥住钱,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扒开他的胸膛看一看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我们都是穷惯了的人,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希望你别对他们太好。”傅十冬语气一顿,神色复杂地对上她的目光,“所以,如果没有必要,大家最好不要再见面。”
叶凝瑶被这番言语气得心头一梗,“傅十冬你就是个孬种!”
她宁可在这书中轮回千百次,也不想再搭理这个狗男人!
傅十冬别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直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转过头。
哪怕四周都是光秃秃一片的黄土地,也掩盖不了她的出众。
傅十冬望向那抹袅袅婷婷的背影强行压下想把人留住的冲动。
这么美好的她,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
时间如流沙,一晃已是清明。
清风徐徐,四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叶凝瑶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因为有灵力的灌溉,早已恢复往日的生机。
满树桃花,灼灼其华,花香醉人。
远远望去,给这个简陋的小院子增添不少亮色。
清晨,叶凝瑶挎着一个小竹篮,小心翼翼地采摘东南方向枝条上的桃花。
桃花有消食顺气,美容之功效。
初苞绽放的花朵,是最佳采摘时间。
一朵朵摘下,直到装满整个篮子她才笑意盈盈地收回手。
这时,隔壁院子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叶凝瑶只当作没听见,目不斜视地拎着篮子回了屋。
听到她那边的关门声,傅十冬脚步一滞,抡起铁镐搭在肩膀上,匆匆赶去地里干活。
叶凝瑶把所有鲜花放进坛子里铺平,再把从县里买来的白酒倒入坛中密封好。
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把它们酿成桃花酒需要三十天。
但这棵桃花树是由她的灵力所滋养,比起普通的桃花树,它的花朵开得更艳丽,花香更加浓郁,而药性也更强。
与白酒一同浸泡七天就可以达到浸泡一个月的口感和功效。
俗话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想酿出最好的桃花酒在这人间最少需要五年时间。
这里不比天上,物资匮乏各种条件有限,叶凝瑶只能用最简单粗糙的方法酿制她最爱的桃花酒。
把小坛子放到厨房的角落里,她换好衣服走出家门去村委办挣公分。
四月已是春耕时节,叶凝瑶的工作除了负责账务还要管理村里那个不太大的库房。
库房门前有棵大榕树,平时大家干完活都会聚在榕树下侃大山,甭管那些家长里短是不是真的,反正都只图一时嘴上乐呵。
有时候流言蜚语就是一把无形的刀子能杀人,叶凝瑶很反感他们这些毫不负责的言论,所以平时如无必要她很少会来库房这边。
只不过今天有些反常,当她来库房取东西时,树下只坐了两三个人,大家一见到她立马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可眼神里的鄙视却让人无法忽视。
此时,在田间地头有几个妇女正围坐在一起,唠着村里最新传出的八卦新闻。
“欸!你们听说了吗?咱村那个叶知青真是不要脸!长得一脸狐狸精相,你们可点把自家男人都看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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