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秋可不管什么好打发不好打发的,她现在眼珠剔透,得偿所愿跟簇了光一样,小下巴搁在陈立的肩膀上,从胸口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块香甜的菠萝干喂给陈立根,这是出门的时候她自己装的,留着路上吃。
倔强的“撬”了快三次,那紧抿着的嘴才张开,一口把菠萝干吞了。
李月秋对着陈立根一只红彤彤的大耳朵软糯糯的问:“好不好吃?”
就在她以为只会得到一个嗯字回应的时候。
陈立根闷声道:“好吃。”
多了一个字。
李月秋笑出了声,两条纤细柔软的手腕搂紧了陈立根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乌黑的发丝上点缀的红色小头花栩栩如生宛若藤蔓上娇艳欲滴泛着生机的花骨朵。
身后跟着的一伙接亲汉子都很有眼力见的慢前面的人四五步,一个两个眼睛都快直了,凑在一起跟讲是非的女人一样在那嘀咕。
“吆喝!要命要命,啥狐狸精,就是条美女蛇,瞧把大根缠得死死的,我看大根得美死。”
“嘿,别人五人六的说昏话!”赵永平拍了下说话的汉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提醒人,“这以后就是大根的婆娘了,嘴上把点门注意些。”
“晓得晓得,我嘴贱,我没那意思,就是看着他们,我莫名突然也想讨婆娘了。”他本来打算攒够了钱盖好房子再找婆娘的,但这会看着大根和李月秋……
他也想讨个婆娘把婆娘背在背上!这样多热乎,比起骑自行车坐牛车,这把自己的婆娘亲自背回家才最得劲。
赵永平道:“想讨婆娘这会路边也不会蹦出一个婆娘让你讨,赶紧的,人大根都走老远了,晒谷场那边来做客吃席面的人肯定来了不少,紧着点。”
大根老屋子那边的院子比不上李家的院子大,摆不了桌椅请客,只能把摆席的位置移到了村里的晒谷场,那里的面积大,只要不下雨,村里大多人家结婚请客都会把席面摆在那,而且也不用付租地费,之后打扫干净就成。
陈家的席面比不上李家的,李家的席面上是荤菜一条鱼一碗猪血豆腐,陈家的就只有一条鱼,别的素菜倒是比李家的两道。
来晒谷场做客的人比李家那头的少一些,李家上头有一个老人李老头在,认识的人多,而陈家这边往上一辈的老人已经都不在了,陈家又是孤儿寡母的,来做客的人自然是比不上李家的,而且大多是从外村过来的,来的参差不齐,零零散散的,最后一桌席面快天黑了才开席上菜。
眼瞅着天都黑了,大根还被人拉着在那喝酒,董慧先送李月秋回竹屋那边再折返回晒谷场收拾东西。
李月秋脸颊坨红早就想走了,这边的席面上来的大多是陈立根认识的人,都是年轻人,待客的时候他和陈立根一人端着盘瓜子糖果站在晒谷场入口处给来客的人每人抓几把瓜子和糖果,站了好半天,她脚都酸了有些站不住,陈立根给她找了只凳子让她坐凳子上,但做客的人看到了之后起哄着非不让,说要坐就坐大根的腿上。
“新娘子坐啥凳子,咱大根的腿不结实不健壮不舒服不暖和吗?!凳子有啥好坐的,直接坐腿上让新郎官抱着呗!”
这样闹饶是李月秋活了两辈子比一些姑娘放得开一些,可也害臊了,颤颤巍巍的坐在了陈立根硬邦邦的大腿上,他大腿上肌肉结实还烫呼呼的,坐了一会她炸毛似的立马就站起了。
年轻人不束手束脚,结婚是好事情,只要不是太过都敞开了热闹,李月秋害怕再呆下去,那些人会让她和陈立根当众亲嘴摸脸,所以董慧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立马点头就跟着回去了。
竹院子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纸,地上洒着新鲜的松毛叶子,新房定在这边,陈立根现在大半的时间都是住这里,结婚了以后她俩也住这边,好好打整一番比老屋强很多,不过天黑了也看的不甚清楚。
李月秋先把带回来的东西找地方放下,都是一些剩下的糖果和花生,害怕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回潮就先拎着回来了,放好之后她在厨房折腾了半天准备烧点热水,但摸不习惯这个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厨房,而且没找到引火的火柴,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点火星子,她忙在火星上搭上细细的枯枝,鼓着腮帮子吹气,想把火吹大一些。
总算把火烧上后,她脑门都出汗了,这要是笨手笨脚连个火都生不起,她都要嫌弃自己了,火都不会烧还怎么和陈立根过日子,她长吁一口气,看着火光露出笑来。
哼着歌转身的时候蓦的看到陈立根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吓了她一跳,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就收了,眼珠像是滚着一层水。
她这才注意到,就在她费力专心烧火的时候,董慧和陈山水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院子里摆席面上剩下的东西。
夜有些黑,枯枝燃烧后发出微不可闻的烧融声,李月秋动了动鼻子,陈立根不说话,眼眸乌沉沉的看着她,眼神清明,不见一分醉色,但一身的酒味,闻着像是一个酒缸子,她抬手在陈立根的眼前晃了晃,“陈立根,你醉了?”
第70章 金疙瘩
“没醉,甭怕。”董慧恰好拎着半麻袋东西过来,她的话是对李月秋说的,不过瞥了一眼陈立根,似乎也想确定人到底醉了几分。
大根酒量不差,不是几杯倒的量,刚刚回来的时候该抬东西抬东西,做事都是有条有顺的,不像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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