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夸张一点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有位同学小声的嘀咕着说,他的声音一出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多双目光明显都是不可置信的,但他们真的了解陈立根吗?虽然他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这个人是个庄稼汉,但是……
“你们见过他写的那一手的漂亮字吗?跟印刷报纸的正体字似的,你们能比他写的好看?不是老话说字随人形嘛,他那一手字哪是普通庄稼人能写出来的,还有就上次那本我们学校老师都说有些超纲的习题册,陈立根全做完了,我看了下,步骤解法都是正确的,还比参考答案简略了几分。”这人越说也越有了底气,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迹可循。
“还有好几次,我从香满园路过,店里的门没关严实,那会都快凌晨3点了,他还在看书。”
一时间因为这个人的话,所有人都嘘声了,内心却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波澜,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这话又有几个人能坚持做到。
有的几位学生本打算不考的,试了这么多次,都没了信心,但不知怎的,心里有升起一股想要再考一次的冲动。
他们这头几个心思各异,那头满手白面的李月秋高兴的都跳了起来,抬起双手捧着陈立根的脸,糊得人一脸的面粉,“陈立根,你考上了。”
她高兴的要给来通知的叔封红包,但没提前准备,给人拿了一屉刚出锅的开花馒头,还给店里今天上门的客人全部打了半价,引得一片叫好。
来通知消息的那位叔最后是拎着馒头昂首挺胸的从店里出去的,那动作表情别提有多骄傲了。
瞧瞧,这十里八乡的今年能有他们村体面吗?那肯定没有!他们水湾村出了两个上榜的,一个还上了本科分数线,真是忒体面了!鸣炮鸣炮,必须得在村委会大门隆重的鸣炮。
水湾村那个高兴的呦,果然黄昏的时候就在村委会门口放了好几封的炮仗,丝毫不心疼买炮仗的钱,这是天大的喜事,花点钱买炮仗庆贺都嫌磕碜了,然后他们还手脚特别快的拉起了红布,上面写着热烈庆祝陈立根同志和李月秋同志取得优异的高考成绩。
桃源村这边还是因为听到水湾村方向炮仗响个不停的时候才晓得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响炮仗桃源村村委会这边的人还以为是水湾村村里有人讨媳妇嫁女儿,但那炮仗足足响了将近快五六分钟,附近的好几个村子都听到了。
什么事值得村子里这么放炮仗,那还是以前生产队的粮食指标取得巨大成绩的时候,但现在生产队早几年取消,不吃大锅饭了,这个习俗也不咋用的上了,如今这是出了啥事啊。
他们完全不知道事件的主人公就在自己的村里,还在和别的村一样想着过几天去打听看看水湾村这是在干什么,弄得这么隆重。
静谧的屋里,今个屋里的光线特别的明亮,外面天上挂着的月亮也如一盏明灯,屋内桌上摆着两盏油灯。
“你想报哪所学校?”李月秋凑在油灯下,白玉似的手指捏着根铅笔,在一张招生简介上写写画画,成绩出来了,就得看上哪所学校了,也没多少功夫纠结思考的,得赶紧想好了,他们这是成绩知道的晚了,像乔芸芸,因为晓得成绩早,现在都已经收到了师范大学的通知书。
陈立根的分数够上国家级的重点大学了,省内和省外的各自的优势不同,她看的认真,挨着她坐的陈立根则一声不吭的拿着几根竹片子,手指灵活飞快的在编筛子,小篮子、鱼篓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编的精巧,都是放在店里装东西用的,比供销社和杂货铺卖的都好都漂亮,是独属于陈立根的手艺。
不少来店里的人,特别是结婚了的女同志,看到店里使用的手提篮子和尺寸适中的筛子都会问这是哪买的,她们或多或少都和柴米酱醋茶打交道,这些手提篮子筛子之类的东西,先不论看着精巧和好看,成色质量好不好她们一眼就能瞧出个大概,这香满园用的都是结实又好看的。
等晓得是店铺老板娘汉子编的,都会主动问能不能让陈立根编几个卖给她们,价钱上当然一分钱一分货。
李月秋觉得陈立根大概通过这些手工艺活都能赚到不少的钱,就这么坐在屋里的功夫,他的脚边已经编好了四五个筛子,筛子眼有大有小,圆形的筛边都被箍的没有一点竹片子的倒刺,特别的光滑不扎手。
两人起初是各做各的,李月秋在研究招生的学校,研究的十分认真,都没注意到,就一会的功夫,陈立根削出的竹片子全都已经用完,新编的筛子篮子被收整好归置在了屋里,那人轻手轻脚的出了一趟门,等进门之后倒了一杯温水搁在李月秋的手边。
这些李月秋压根都没注意到,直到自己肩膀上的辫子被人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没编的那么紧实,这会的年轻姑娘都是编两条乌溜溜的辫子,头发越长编出来越好看,但重生的李月秋审美超前了几年,觉得挺土的,她编头发都编的很蓬松,辫子尾部用一根黑色的蝴蝶结扎住,显得洋气又娇俏,好看的紧。
头发辫被摸了下,她手中笔尖停住,抬头不解的看着陈立根,“嗯?有事?”
陈立根摸着手心乌黑的辫,发丝柔软,编成了乌溜溜的辫子,辫子透着阵阵的香气,把人密密麻麻的裹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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