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好像在省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像他在电话里说地那般顺利。
也是,省城并不是云州,他没有地头蛇的优势,为了打进省城市场,想来他也经历了不少的艰难困苦的情景。
许娇娇道:“别想那么多,先回家修整两天,顺便把假消了。”
许伟杰闻言,脸色倏地变了,棉纺厂他是请假了,可在他爸那里没请假,因为怕许顺来不同意,他先斩后奏留了一张条就走了。
现在回家,许顺来那关可不好过。
许娇娇看到许伟杰脸都白了,以为他生病了,关心道:“弟弟,你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姐,我没有不舒服,这比不舒服还要更可怕。我怕回家了,我的两条腿就保不住了,咱爸那脾气不把我腿打折,他就不是我爸了。”许伟杰耷拉着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许娇娇分外怜悯地注视着这个自作自受的便宜弟弟。
果不其然,再见到许伟杰时,他的脚一瘸一拐,许娇娇一问,确实是暴跳如雷的许顺来打的,要不是看在他还要去上班,绝对会把他揍得下不来床。
这次见面不是单纯的姐弟叙旧,而是分赃会面。
出主意,又出钱的许娇娇自然占最大头,有百分之六十。许伟杰和他的小伙伴没有疑义,没有她拉着,他们这些人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出力最多的许伟杰占百分之二十,柱子占百分之十,其他小伙伴按贡献占剩余的百分之十。
一群人因为不起眼的贺卡瞬间进入小康水准,许娇娇更是直接暴富,她分到了一百万出头,这可是九十年代初的一百万。
许娇娇看着手里的三个存折,感慨万分,半年前她还为了两万元的贡献奖积极赢取。
她还算比较淡定,毕竟是见过钱的主,不会没出息为这些钱激动万分,虽然九十年代的钱还挺值钱。
另一边的许伟杰和小伙伴已经手舞足蹈,载歌载舞,全都乐疯了。
苦哈哈的小伙伴第一次体会到手里有钱的滋味。
许伟杰不知道亲吻手中的存折多少次了,参加工作后,他兜里就没超过一百元过,现在却手握着三十多万的存折。
就跟做梦一样。
有了钱,他再也不用向他妈伸手要钱了,有了钱,他就可以买以前想买却买不起的东西。
比如威风凛凛的摩托车,骑上去,再清高的姑娘都会高看他一眼。对,还要买台颜色艳丽的大彩电,把家里的黑白电视给换了。再给他妈买台洗衣机,减轻她的家务负担,省的她冬天老是腰疼。
彩电洗衣机许家也买地起,只是许顺来有些抠门,觉得没必要。但许伟民结婚时,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亲戚朋友都说许顺来做地漂亮。
许娇娇有钱了,先去信用社把贷款还上,然后又去了百货商店,在里面大肆采购了一番。
这个好,买,那个也不错,买,还有这个,同款不同色,买买买!
如果现在有VIP制度,她现在已经可以荣升VVIP会员了。
从百货商店出来,许娇娇不由感叹,云州还是太小,不能尽情的发挥她的购物兴致,不过瘾。。
另一边许家,许顺来背着手走进院子,先看到停在墙边的霸气摩托车,继而又看到厨房房檐下的洗衣机。
家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些电器了?许顺来很奇怪。
等他一进屋,看到许伟杰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盯着大彩电看。
他原来的黑白电视呢,去哪儿了?
“爸,你在找什么,挡住我看电视了?”许伟杰冲在屋里乱转的许顺来说。
“你说我在找什么?”许顺来拿着从角落边找到的鸡毛掸子。“你老实说,院里的摩托车和洗衣机,还有屋里大彩电都是从哪里来的?”
许顺来气不打一处来,小儿子只是纺织厂的维修工学徒,没几个钱工资,月月都要他妈接济,哪里买得起这些东西。
说他没做下偷鸡摸狗的坏事,许顺来自己都心虚。
许伟杰看到许顺来这气势汹汹的阵仗,麻利地跳起来要冲出去,但他哪里是老当益壮的许顺来的对手,被揪着领子抓到了身边。
然后,鸡毛掸子噼里啪啦地落在许伟杰身上,唯有脸被他牢牢护住。
“哎呦,爸,爸啊,您听我说啊,听我说……好疼!嘶!”
许伟杰结结实实地挨了顿打,他真比窦娥还要冤啊。
许顺来打了没几下,就打累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要钳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兔崽子,你不是嚷嚷着要解释吗?现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老实实交代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许顺来边说边把鸡毛掸子舞地虎虎生威。
“爸,您小心着点,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吗……”
许伟杰这才把跟二姐许娇娇做贺卡生意的事情说了,他留了一个心眼,纯利润少报了一大半,只说少少赚一笔。
“你老子一月才四百出头工资,你居然还嫌三四万钱少,真长本事了啊!”许顺来气地又给许伟杰两鸡毛掸子。
许伟杰疼得龇牙咧嘴,许顺来又说:“赚钱了就应该让你妈把钱存起来,以后结婚娶媳妇用。干嘛买这些不顶吃不顶穿的东西,嫌钱烫手就给老子,老子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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