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茵又说:“反过来,自从我们家卫明川当兵后就开始往家里寄钱,开始是二十,后来是三十,再再后来我们结婚了,我也每个月给十块钱,这几年都给了两千多快三千了,我们可没有欠过卫家什么。这次的事情,虽然我们追回了房子还有一部分的钱,但也给他们留了好几百块钱当花销,还想要他怎么做,难不成把卫家的人供头上吗?卫家人也配?”
“嘶!”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留了几百块!”她们尖叫一声,“我们还以为你们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呢。”
林念茵之所以刚说这么多,而且还忍受其中一些脑子不正常的,就是为了提起留钱这件事情。
卫明川上辈子就一直受到所谓的“情”这个字的约束。
这辈子,她也能猜到董翠平的事情一出,这些人的思想走向。
无论最初怎么样,最后的着落点肯定是要可怜卫家的人。
谁让很多时候弱和可怜就代表着能够被原谅呢。
所以她才会忍着,然后等着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一,你看我们没有那么不讲情面,还给了钱了。
二,乡底下也不是多么安分的地方,总有心动的人,就看卫家的人能保多久了。
不过到那个时候,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当然了,卫家人也别怪她心狠。她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若非这样,林念茵还真不怎么愿意接待这些人。
林念茵说:“我们家卫明川可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被欺负的,卫家就算养了我们家卫明川,那他现在也还清了,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你们这是真断亲了啊?”
林念茵说:“本来就没有亲。”
见林念茵这样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又有其他人打圆场,话题渐渐就转向了另外一边——
卫明川现在有没有打算找亲生父母?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人话里话外地拉着亲戚。
这个说我们家有个谁谁谁当年就丢了一个孩子,那个说我们家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当年来走亲戚的时候也没见过一个孩子,试探着能不能让卫明川过去看看。
要是能认下亲,那就最好了。
其中说的最欢的就属于之前那个大嘴巴子刘三婶儿。
她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刚刚过去的事情,一张嘴叭叭叭个不停,大有林念茵要是不答应就是不孝顺,不想让卫明川认亲人的架势。
给林念茵给恶心的不行。
她也实在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卫明川就一下子多出来很多有可能的亲生父母。
林念茵就说:“你娘家的哥哥和嫂子长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我倒是好奇一个一米六一个一米五的人怎么生出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的。”
刘三婶儿嘴上一撇,“那咋就不能生了,我看着卫明川长得跟我大哥一模一样。”
“我看你是闲的想屁吃!”林长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听了多久,反正就这么怼了刘三婶儿一句。
他走进来说:“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儿干了是吧,田里面的活都干完了,往这儿跑,是不是不想要工分了,等打了小麦,是不是也不要粮食了,啊!”
在场的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面色讪讪。
林长怀又对着林念茵说:“你别听这些老娘们瞎说,她们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那咋没真话了呢,我就瞧着卫明川和我大哥长得像。”刘三婶儿可不怕林长怀,当下又回了一句。
“就你大哥那张洗都洗不白的黑脸,能生出明川这么白净的孩子,还别说你大哥那倭瓜一样的身板,还是个地包天,塌鼻子,小眼睛还是单眼皮,我都不惜说的!”林长怀瞪着刘三婶儿道:“我告诉你刘翠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再给我胡说八道,仗着念茵还有明川他们年轻脸皮薄欺负他们,我现在也拉你出去斗一斗你信不信。”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上赶着想攀亲戚,也不看看你们说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家的都是什么德行的,也好意思开这个口?”林长怀冷哼道:“都给我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或者欺负人家小两口子,我亲自送你们去革委会!”
刘三婶儿翻了个白眼,她和董翠平一丘之貉,根本不怕。甚至还说:“显摆你队长就能耐是吧。”
林长怀吼道:“刘翠花,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我挑粪!”
“我不去!”刘三婶儿屁股一甩,也跟着对吼,“凭啥让我去,我就不去!”
“你不去就等着没工分吧,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们这些泼皮泼妇了!”林长怀也跟着冷下脸了。
在他看来,刘三婶这样已经是几次把他的脸往地上踩了,要不做点什么,那以后他还怎么管理生产队。
闹腾了好一通,这边才是算了。
卫明川抱着孩子进来说:“满意了?”
林念茵说:“除了刘翠花烦人了一点,其他的都还好。”
卫明川逗着孩子说:“她这种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哪个地方都有。”
“就是欠收拾。”林念茵说了一下忽地又道:“回头和大伯说一下,像刘翠花这样喜欢嚼舌根子的,回头让他弄个文明风纪的排名,让他们私底下互相监督,每年排名高的奖励,排名低的扣东西,而且要干最脏最累工分也低的活,正好这样也不用生产队出东西,以后那些脏活累活也有人干了,看她们还能不能成天盯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念叨,也能免了不少因为口角而打起来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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