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江和宋春花自然不会老老实实交出粮食,刚刚在顾东海的训斥下迫于无奈拿出了钱,趁着他出门取车的空挡,找了几个玻璃丝袋子,装了大半袋炉渣和土,上面盖上一层粮食。
等顾东海过去,顾松江带着气,阴阳怪气地指着屋角杵着的四五个袋子,“都在那儿呢,领导你可看好了。”
顾东海走过去,用手捻起粮食看了看,粮食是好粮食,可他种地咋也三、四十年,一打量就看出袋子下面的形状不对劲儿。
没等顾松江反应过来,他一使劲把粮食袋子一把掀翻,露出下面的煤渣和土。
“哎,等等……”顾松江上前来阻挡,被顾东海一把推开,接着把剩下几个袋子都倒在地上。
盯着满地的煤渣,顾东海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抬头狠狠瞪着顾松江。
“顾老大,你拍着良心问自己个儿,长河对你们一家咋样?没你兄弟你这青瓦大屋的咋起的?你们咋对弟妹和石头的?要不是你们容不下石头他能跑去当兵?能最后……”
顾东海说不下去了。
“支书你可不能瞎说啊,石头死了那是他命不好,跟我们有啥关系?这么多年我们照顾杨舒影没功劳还没苦劳啦?”宋春花看粮食的事儿没糊弄成,一脸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你,你……”顾东海指着宋春花直哆嗦,“你们咋对弟妹的我们眼瞎看不见?现在还不想给粮食,你们想让她们娘俩饿死?”
“谁让她们非得分家?这不是让乡里乡亲的笑话我家吗?!”宋春花看着顾东海气得充血的眼睛有点儿怕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嚷嚷。
顾东海看着宋春花,深吸了口气,盯着一直没说话,就让媳妇往前冲的顾松江。
“你是当家的,我就只问你,粮食你给不给?不给我就以大队的名义借给弟妹,秋收扣你们口粮。”
“那可不行……”宋春花接着嚷嚷。
“石头没了,长河还在呢。”顾东海直直地注视着顾松江的眼睛。
顾松江叼着烟,用阴郁的眼神和顾东海对视着,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腮帮子上的肉微微抖了一下。
什么意思?
长河不是在北边农场改|造吗?都说犯了老大的事儿,难道还能出来?
不,不可能,就农场那恶劣的环境,再待个几年命都得留那儿。
但是万一呢?
顾松江脸色变了。
“哎,看支书说的,咋可能呢?”顾松江腮帮子上的肉抖了抖,硬挤出满脸笑,凑上前给顾东海递烟,“她个老娘|们儿懂啥?支书别跟她一般见识。”
回头恶狠狠地对宋春花喝道,“傻站着干啥?快搬粮食去!”
“你……”
“你什么你,快去!”
宋春花带着顾小红不情不愿地搬出几袋子粗粮,顾东海可没惯着,带着儿子一袋袋检查清楚,用村里的大铁秤实实惠惠地称了200斤粗粮推回来。
吃完饭林然然帮李婶收拾厨房,顾东海带着两个儿子把后院堆着的青砖、给老大结婚打家具剩下的木头和锯子、刨子等工具一股脑搬上手推车,趁着天还大亮去修房子。
林然然一边收拾一边跟李婶说了打猎的事儿。
李婶认真想了想,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好孩子,苦了你了~”
她又再三叮嘱林然然一定不能进深山,还帮她出主意,白天可以把杨妈妈托付给吴大娘。
吴奶奶是村里的五保户,每年村里分粮食分钱。
她六十多岁了,早年丧夫,儿子儿媳妇前几年出意外去世了,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孙女和她相依为命,身体不好也不再下地了,每天在家照看孙女。
她性格和善随和,以前和杨妈妈处的也好,白天托付给她林然然出门也放心。
林然然当然说好。
收拾完灶房,她烧了一锅热水,用瓦罐装着去送水。
到了山脚下,爷仨干得热火朝天的,林然然趁机往瓦罐里滴了几滴灵泉水,招呼他们休息一下。
“老大今天就能把窗户给换了,门得等明天,炕通上了,今天烧一晚上去去潮,屋顶上的瓦片还行,等会儿再上去检查检查。”顾东海一边喝着水一边擦着满头的大汗。
“谢谢顾伯伯,志新哥志华哥辛苦了!”林然然递水递毛巾,对顾东海一家充满了感激。
爷仨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今天体力特别充沛,下地干了一天的活儿,刚刚又爬上爬下的,竟然没觉得累,身体好像睡了饱饱一觉刚刚起床似的,精力充沛的很。
“好了,趁着天亮多干点儿!”顾东海招呼俩儿子。
林然然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四个人一直干到天快黑透了才停手,推着手推车往家走。
“然然啊,你干活儿是这个!”顾东海翘起大拇指,对林然然满意地不得了。
干活干净利索,手脚麻利,力气也大,看这架势顶门立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顾伯,我打猎的本事更厉害!”
“哈哈哈哈~~~你这个女娃子,生怕我不给你枪啊?放心,你顾伯答应的事儿一定做到!”
顾家两兄弟第一次听说林然然要打猎,好奇的不得了,尤其顾志华,围着她问打猎的事儿,林然然笑眯眯地和他们讨论起来。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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