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生气的,会因为秦以霜说这种话做出这种举动生气的!他一生气头就变得好痛!
要是小孩乖乖地永远喜欢他就好了,哪怕是没有气息的躺在他怀里。
他要修正一句话:即使死亡也无法分开他俩。
林夙拿起那把水果刀,转了一圈回到卧室。
秦以霜还在收拾东西,他所有的动作在林夙眼里变成了慢回放。
林夙的手再次搂住他,热切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林夙的声音又轻又柔,在他耳边厮磨得好似亲昵的爱人:“不要分手好吗?你一定很爱我……”
秦以霜脸上的冷漠化为不耐烦,他厌恶地推开林夙的手:“你烦不烦?我们早就已经……”
秦以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受到胸膛上难以忍受的剧痛,漂亮的头颅如同垂死的天鹅垂下,死死地盯着那把锋利得刺穿心脏的尖刀。
他的声音卡住了,林夙一只手掐住他脖子收紧,另一只手将尖刀拔出刺入,笑容依旧完美得像邻家温柔的兄长:“不要离开我好么?我只有你了。”
“嗬嗬……救命……”秦以霜眸子里盛满了恐惧,泪水从精致的面容往下滑落,他手伸向前方,试图挣扎。
听到秦以霜的呼救声,林夙冷酷地把刀拔.出.来,往他最喜欢的秦以霜的侧颈刺去,力度大到要贯穿主动脉。
黑红的血液混合着湿透的太空棉沾得林夙满手都是,腥臭的鱼腥味在整个空间炸裂,垂死的少年根本来不及挣扎,颤抖几下手便无力地下垂,漆黑的瞳孔也失去焦距。
漂亮的少年如枯萎的玫瑰凋零在林夙的怀里。
他的下半身化为一条黑色的鱼尾,血液顺着漂亮的黑色尾鳍滴落在地面上,变得五彩斑斓。
“别让鱼跑了,它会潜入你的影子……”那个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她身后都是林夙幻觉中的怪物。
钟倾榆在里面朝他温柔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的寒风般:“你是我的孩子,我就说了,你会跟我一样……”
这些平日与他作对的怪物,此时讽刺地跟他同一阵营。
林夙抱着秦以霜,趁着尸体还残留着余温,眼神炙热的尽情厮磨亲热:“你是我的了,只会永远属于我……”
从沾染血迹的唇角,无神的眼睛,逐渐冰冷的脸颊,一一亲吻……
温存之久,直到怪物们消失,林夙手上的尸体也失去了温度。
林夙把尸体抱到浴室里,将其点燃,难闻的塑料被烧焦的气味充斥整个狭小的空间。
林夙脸带潮红病态地笑着,从浴室里出去,一边握着刀一边光着脚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舞蹈。他心情愉悦的哼唱破碎歌谣,张开手臂旋转着身躯,像空中断了线的风筝:“从前有只黑色的乌鸦叫夙夙……他孤零零的活着……他要去,寻找属于他的……他的……”
他向后一个踉跄,险险要摔倒,于是他晃了晃身躯站稳,又开始兴奋地旋转,大口喘着粗气继续唱道:“宝物在哪里呢?亮晶晶的钻石……发着蓝光的宝石……哈。”
舞蹈突然停止,林夙无神地盯着空白的天花板,他想起来了,他要去买些东西。
他换了身衣服,带上钥匙出门。
门外刺眼的猩红色光消失了,世界虚虚实实的。林夙无视红绿灯走过马路时,那个忽然被迫刹车的小车司机气得伸头大骂:“你有病吧!神经病!能不能看红绿灯走斑马线……”
林夙幽幽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像个活死人一样,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司机看见那双黑得恐怖的眼睛,剩下的话堵在了嘴里,不敢再说出来。
林夙先是去了照相馆洗出来秦以霜的黑白照,又绕去买了祭拜死者用的东西和纯白的鲜花。他回到家里,在阴暗冰冷的客厅里摆放了一个小型的灵堂,再将洗出来的那张最大的秦以霜的遗像放进灵堂里,照片里的少年笑容灿烂,眉眼带着细碎的幸福,被纯白的花瓣所簇拥着。
林夙把指尖放在遗照的玻璃上,似乎这样就能触及到相片里笑意温柔的小孩。
喜欢,太喜欢了。
想起了什么,林夙的指尖像是被火烧灼般快速往回收,他焦急地打开柜子,翻出那个原本为自己准备的精致花纹的骨灰盒。
骨灰盒旁边是一大束干枯的杭白菊,那是秦以霜之前送的,他一直忘记扔掉了。
林夙小心把骨灰盒拿出来,把柜子关上,转身把浴室地面燃烧得只有漆黑物质的东西装进骨灰盒里。
这是他所爱的人的骨灰。
林夙不急着将骨灰盒放进灵堂里,他缩在角落里,颤抖地把骨灰盒搂在怀里,病态地用潮红的脸蹭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这是他的爱人。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一定很疼吧,谁让你惹我生气的?”
“不过这样多好,我们永远地在一起了,你也不会再惹我生气,我们好好的,就算是死,我们也在一起。”
“再让我抱着你一会吧,我很快就去陪你了。”
昏暗而充斥胶臭味的房子里,年轻的男人不断温柔地喃喃自语。
……
顾宁宁挺着稍稍突起的肚子,她怀孕挺久的了,站在林夙公寓的楼下给秦以霜打电话:“你确定林哥现在住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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