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上课了,”白老师敲了敲讲台,“你就是那个黎苗?”
“啊?”黎苗立刻站起来,“是,我是黎苗,老师好,”她不该没忍住和孙丽霞说小话的,这事儿搁她活的地方,得挨先生的板子。
白老师抬手示意黎苗坐下,“你的底子不错,但基础好不代表就可以不认真听我的课,放学的时候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黎苗立马乖巧应下,说她这个才和姜老师学了一个多月的人底子好,看来她是真的很不错。
接下来的课黎苗听的都很认真,虽然那些内容都是姜雅逊给她讲过的,甚至一些习题,黎苗还会其他不用的解法,但是她还是跟着白老师的节奏走,没敢再分神关心周围的情况。
下了课黎苗让孙丽霞在停车处等她,自己跟着白老师去了他的办公室,白老师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套题来,“这个你拿回去做做试试。”
卷子?把她叫过来不是批评她上课说话,而是让她做题?
黎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已经有些毛边的试卷,这纸都黄了,字也有些模糊,这是陈年的卷子啊,“白老师?”
“呃,我刚才看了你交的试卷,听监考老师说你连三十分钟都没用到就交卷了,这是以前高一期中考试的卷子,你拿去做一做,”白老师在黎苗的试卷上看到属于高二学生才学的解题方法,便生出了试一试这个女学生对知识掌握程度的心思。
“好吧,”黎苗双手接过卷子,就听白老师又道,“你把题抄下来做,不要把卷子弄脏了。”
黎苗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她小心的把按着原来的折痕把卷折好放进书包,给白老师鞠了上躬,才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黎苗,”顾明阳自己带的有干粮,所以不去食堂吃饭,他一直守在教师办公室外头,看到黎苗出来,立马迎了过去。
黎苗眉头微皱,“干啥?”
顾明阳踌躇一下,“我不知道你是走了内部子弟的指标来的,之前的话当我没说。”
“你说当你没说就当你没说了?敢情你那不是说话,是刮风啊?”黎苗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前走,“你以后少跟我说话。”黎苗最恨这些半瓶子水自以为是的教训她了,以前那些敢在她面前充大能的,都被她给打回原形了。
顾明阳深吸一口气,“黎苗,你不要老这个样子,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不住你,但我和肖开艳真的没什么,而且我也没有纠缠你的想法,跟你说那些话,不过是想着大家一个村出来的,你又是个女的,所以我才提醒你一下。”
见黎苗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顾明阳快步跟上黎苗,“还有,你在县里哪有亲戚?我听兰花婶说你是在学校住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随便住在别人家里?”这可是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他得和黎苗好好谈谈,不能让黎苗被县里的繁华给迷晕了眼。
“我在县里有没有亲戚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住在哪里你也管不着,”黎苗眯眼看着气势汹汹的顾明阳,伸手把他拔拉到一边,“好狗不挡道,你再来烦我,我可揍你了!”
顾明阳一个没防备,就被黎苗掀倒在地,他早上没舍得吃饭,中午也是打算劝过黎苗之后,回宿舍再吃的,这一摔整个人两眼发黑头晕眼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他缓过来,黎苗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
医院里郭永明已经可以见人了,见他恢复的不错,张潜松了口气,他和郭永明虽然不交心,但好歹也共事多日,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趁着他们还没有见你,你先好好回忆回忆当时的情况吧,反正我是实话实说的。”
郭永明现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免得扯到伤口,“他们来了?你已经见过了?”郭永明心里是有些难过的,毕竟他还重伤在身,张潜虽然伤的比他轻,但也还不能行动,这种情况下就来找他们谈话,这也太急切了些,“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咳,这种话你都说过几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如果当时受伤的是我,你会不救我?”张潜深邃的眸光静静的看着郭永明,只看的他心里莫名发虚,“会,当然会,咱们是兄弟,过命的交情……”
郭永明不敢深想这个问题,他应该是会的吧,他也是革命军人,是绝对做不出抛弃战友的事的,即使是当时情况危急,而且这个战友还有历史问题。
“他们都问了你什么?”郭永明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啊,看我,我们要相信D相信组织,我也会和你一样,如实汇报当时的情况。”
张潜当没听见他刚才的话,瘸着腿从床上下来,“用不用我帮你把头垫的高些?我看你怪不舒服的。”
“唉,何止不舒服,太热了,”郭永明浑身都缠着绷带,人都要捂熟了。
“晚上就好了,现在立秋了,也就中午热点儿,”张潜看张大娘抬着饭进来,忙扶着床站好,“你看我都好了。”
“好啥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张大娘把小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跟你说,这是曾局长爱人送来的,说是这种野鸡是几十里外的山里猎到的,特别补!我在里头给你们下了面条。”
张潜根本不信,“还几十里的山里,离宝山几十里的山,不就是咱们村后头的吗?你啥时候看见有县里的人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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