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苗两手接过麦乳精,“谢谢新民哥,我嫂子说的没错,这事真跟你没关系,而且我不是没去文艺队嘛,他们出事也没牵连到我,你也别把这事老放在心上。”
范新民在黎苗对面坐下,一脸沮丧道,“唉,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庆幸你没听我的话,不然,我这辈子心里都不能安生了,”宋跃进那样的人,见到黎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不知道生出什么坏心来,他这是差点儿把黎苗推进火坑里,“是我瞎了眼。”
黎苗不乐意再听范新民自我检讨,她好奇的问道,“那方海洋现在怎么样了?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范新民摇头,“我去看过他一回,”他主要是去骂他的,“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胡言乱语的,大夫说他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精神错乱了。”
这是疯了?黎苗没想到方海洋还有这样的后续。宝山县是穷县,县城里了也是三天两头停电,黎苗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周围人都睡了,只有文丽丽的房间里还亮着煤油灯,宋跃进正在高谈阔论,说着自己辉煌的过去。
黎苗是先打灭了屋里的油灯才进去的,她速度又快,按理说方海洋和文丽丽都不应该看到人的,怎么就疯了呢?
黎苗和范新巧对视一眼,才小心问道,“是看到啥了吓疯的?”
范新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外头是这么传,但是也听到别的说法,说是公安审的太狠了,人就疯了。”
黎苗大概能猜到“审的太狠”是啥意思,“那,那个女的呢?”
范新民叹了口气,“女的倒没啥事,听说啥也不知道,不过到现在案情都没有查明呢,人还在监狱里关着呢。”
“这要是一直查不出来,她就一直关着了?”黎苗觉得自己有些连累文丽丽了,“这事儿我咋觉得和她没关系呢?”
范新巧说话了,“我看她还是关着好,你不知道,宋跃进他妈跟疯了一样,跑到文丽丽家里闹了一场,非要文家把闺女嫁给她儿子,说宋跃进本来就是和文丽丽搞对象呢,现在宋跃进叫人害了,文丽丽不能抛弃宋跃进,要从一而终。”
“啊呸!”黎苗忍不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她还嫌他儿子把人家祸害的不够么?”就算是文丽丽和宋跃进是一拍即合的,但能一拍即合自然也能一拍两散,凭啥要守着一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太监过一辈子?
“所以我说文丽丽还是关着好,宋跃进他妈再泼,也不能跑到监狱去,让人把文丽丽嫁给她儿子。”范新巧想起宋跃进就犯恶心,“宋家真是一窝子坏水。”
看来把文丽丽关起来是对她的保护了,知道了两人的下场,黎苗便不再多问了,至于范新民,有方海洋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他到现在都是恹恹的,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范新巧看了沉默不语的范新民,没好气道,“苗苗又没怪你,你成天臭着个脸干啥呢?你就是被人给骗了一回,犯得着成天低着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啥错误了呢。”
“就是,”范新民的妻子也走过来,她推了范新民一把,冲范新巧道,“你回来这几天也亲眼见了,你哥这阵子就跟丢了魂一样,说什么理想信仰啥的,我也听不懂,就知道这读书人真是太麻烦了,就这么点儿破事,跟咱们有多少关系?他就成这样了。”
范新巧是知道自己哥哥性子的,书读的挺多,有点儿迂了,他把方海洋当朋友,相信他是和他一样的人,结果方海洋转身和宋跃进那样的人混在一起,这让范新民不但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还觉得受到了侮辱,“嫂子你别管他了,他要是自己想不开,那就一直这么着吧,”范新巧白了范新民一眼,“你这样子,好像你活这么大就方海洋这么一个朋友一样,而且我记得你们也不算多好的朋友。”
黎苗被范新巧的话逗的一笑,叫范新巧一说,范新民这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了,“新民哥,这人心隔肚皮,别说是朋友之间,就是亲人之间也常常猜不到对方的心思,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样想不开,那些好心办坏事的人,是不是以后都不要给人帮忙了?”
范父听见屋里大家都在劝范新民,一把挑起棉门帘,“行了行了,你们别听他成天在这儿矫情,叫我说,你真觉得自己错了,就主动去和组织承认错误,自己去和方海洋一起关几天!”
一个人搞的一家子年都过不好,范父绝不惯儿子这个毛病。
黎苗忍不住回身对范父竖了个大拇指,还是老爷子看的透,不说关到监狱里,把范新民扔到农村种半年地,他啥情绪没有了。
在范家吃了中饭,黎苗拿着范家给的回礼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把那些东西往吊坠里一扔,又从里头扒拉出一只野鸡,拎着去了一中。她能进一中多亏了班主任李老师,而且在一中这一学期,她也得了李老师许多照顾,这要过年了,她得去李老师家里转转去。
李老师一开门看到黎苗,忍不住就笑了,“今天是怎么了?都过来看老师来了。”
她侧身上黎苗进来,“明阳也在呢,刚才他还说一会儿就回家,没想到你就来了,刚好你们俩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
顾明阳和肖开艳都没想到会在李老师家里遇到黎苗。
顾明阳这阵子住在肖开艳那里,除了自学,遇到问题就跑到学校的职工宿舍来请教老师,反正大过年的,老师们基本都在家里,而且没有老师不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他不但提升了自己,还在老师们跟前刷了波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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