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喽,哥哥就是这个意思,”李晓辉一拍巴掌,他进这些的时候都想好了,只要黎苗肯戴上,他这东西就不愁卖。
范新巧抖开纱巾仔细看了,确实比她们这里女人们平时围的花色更漂亮,她从里面挑了一条米黄色的出来,“这个给我嫂子。”
黎苗好奇的看着那几只没开封的纸箱,“哥,你不会几箱子带的都是这些吧?”
“那三箱是,我算过了,花样不能太多,太多了账不好算不说,这人心就是这样,你样式越多,她们越犹豫,”李晓辉几年黑市不是白混的,“而且这些小东西不压钱,戴出去也不招人眼。”
他又把一旁两只更沉的箱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小包一小包蓝色的袋子,“知道这是啥不?”
范新巧接过来,看着上头的字,“洗发膏?还有这种的?”
现在的人都不怎么讲究,范新巧和黎苗这些年轻些手里也有些收入的,用的是纸包的硫磺洗发膏,味道不怎么好闻,用完头发也是涩涩的,但能把头发先的很干净。而男人们,直接肥皂洗衣粉的什么顺手就用什么。
范新巧手里的洗发膏是用蓝色的塑料袋包装的,都不用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好,晚上我先试试。”
黎苗也拿过一袋,“这个得多少钱啊?贵不贵?”
范新巧看着那满满两只箱子,“你不会都买了这个吧?要是太贵了,”这经常用的东西,要是太贵了,就是她也舍不得啊。
李晓辉把洗发膏拿出来,露出下面一排珍珠膏,“这个上次卖的就挺好的,我去了才知道,就是人家粤省出的,”他看了黎苗一眼,“人家这些大厂子都是有配额的,根本不卖给私人,我去他们厂子的门市部看了看,那边个人买也是限量的,幸亏那个常知青帮了忙。”
李晓辉走的时候,黎苗把常英的地址给他了,李晓辉一去千里,这万一在外头遇到事,有个当地人,兴许能帮上忙。没想到李晓辉把这关系用在这上头了,“你去找她了?”
虽然给了李晓辉常英的地址,也只是为了不时之需,但黎苗并不希望李晓辉去找她,她对常英这个人无感,人已经离开了,黎苗也不打算和她再有联系,“唉,你不应该为这种事去找她的。”
李晓辉连连摆手,他是个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黎苗给他地址的意思?“我是在花市的百货大楼逛的时候遇到她的,她在那里当售货员,听见我和李队长的口音,就问我了一句,我听她说话也带着咱们这儿的腔调,就和她聊了几句,没想到居然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常知青!”
这真是运气了,黎苗好奇道,“她怎么样了?怎么成了售货员了?”
“常同志挺好的,说是身体已经痊愈了,说是百货大楼招工,她就考进来了,你也知道的,这百货大楼就是卖货的,哪能没一点儿关系?我一说我想多买点儿这种珍珠膏,她就帮我介绍了个厂子里的人,”李晓辉带的钱大部分都砸在这箱子珍珠膏上了。
真是哪里都一样啊,黎苗放心了,“那我写封信谢谢她,”不管怎么说,她都得领常英这个人情。
“不过你这买的也太多了,而且这东西又贵,”别的雪花膏只要一块多,这个珍珠膏李晓辉可都卖到三块了,要是砸在手里了,她们得用一辈子。
“这个我也算过了,贵是贵了点,但咱县城多少女同志?”李晓辉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我这也就一百瓶,都不够分的。而且这东西效果是真的不错,我看你嫂子用了就白多了。”
黎苗挺佩服李晓辉的,他真的是把账算的骨头里了,除了这珍珠膏之外,别的东西看起来不少,但每样都不会太贵,别说那些有工作的女同志,就是一中的女学生们,别的买不起,几根彩色的皮筋还是可以消费的动的。
“你是不是连怎么卖都想好了?我看现在县里对摆摊管的不怎么严了”黎苗道。
李晓辉摇头,“不用,”他骄傲的昂着头,“李队长他们捎的都不是这些东西,我手里这些东西在宝山县是独一份儿,嘿嘿,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这是物以稀为贵了,黎苗对做生意的事不太懂,便不再多发表意见,她看了看时间,把纱巾往脖子上一系,想了想又从李晓辉面前那一堆亮晶晶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头花里挑了个不怎么显眼的,拿过来把纱巾打了个漂亮的结扎住了,引得李晓辉一阵儿叫好,“这个不错,就这么弄。”
下午黎苗的纱巾果然引来的所有人的注目,孙丽霞都疯了,直接让黎苗把纱巾解下来给她试了,又听说是李晓辉从南边带回来的,还是准备卖的,放了学她干脆不回家了,直接跟着黎苗回去,连自己的,带她妈还有她两个嫂子的,愣是挑了一堆,连珍珠膏和洗发膏都没放过,装在书包里高高兴兴的带走了。
“瞧见了没有?我就说了,我这些东西不愁卖,”李晓辉笑眯了眼,“我跟你说,你这个同学家可是机械厂的,她家几个女人一宣传,恐怕下来是人家找上门来跟我买了。”
下午范新巧也把自己信用社的同事带回来了,李晓辉是个极会做生意的,嘴里说着都是自己人,还装模作样的拿出他进货的账本给大家看,又说他跑车的时候顺手捎的,根本没多少,一番话下来,范新巧的同事个个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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