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听出来黎苗的意思了,她不喜欢有巨大的改变,“我知道了,反正也没听说咱们宝山有煤有油,谁知道那底下会藏着啥?以后再说也不晚。”
……
张大娘见两人说说笑笑的下楼,心里很高兴,“快来尝尝你张伯的手艺,他可是擀了一手好面,还有这粉蒸肉,你张伯做的也比我好。”
黎苗快步下楼,看着还系着围裙的张大龙,“张伯伯好,”和张大娘站在一起的张大龙,真的像张大娘说的那样,年龄和状态和张大娘差的都不是一两岁,明显的更显老态。
张潜忙过去帮着摆饭,“爸你胳膊疼,还擀面条?你叫我下来啊。”
“没事,不是啥大毛病,我贴着膏药呢,好的差不多了,”张大龙话依然很少,他和气的冲黎苗笑笑,“苗苗这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个不高的小姑娘呢。”
他抬眼看着比自己高了多半头的张潜,“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很正常啊。”
“你呀,在我们两个老家伙跟前还说自己老?”赵旗不满的瞪了张大龙一眼,“你老了,那我和老宋是什么?”
“你们是老寿星啊,”黎苗笑着接口,她看了一眼张大龙微微倾斜的身子,看来他胳膊还在疼。
“哈哈,”宋守谦笑起来,“寿星好,”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给自己和赵旗倒了一杯,“我是真没想到自己可以活到今天,真的是每一天都是白赚的。”
赵旗倒起酒抿了一口,“谁说不是呢?咱们这批人,真的是侥天之幸了。”
黎苗装作好奇的把酒瓶拿起来,打开闻了闻,一股醇厚的酒香上来,“这酒好奇怪,是黄色的?咱们的酒不都是白色的嘛?我在爷爷家尝过法兰西的红酒,这个是啥酒?”
张潜知道黎苗没喝过酒才会这么问,笑着解释,“这是我外公带来的,状元红,是绍兴黄酒,我给你倒一杯尝尝?”
黎苗微微一笑,起身走到赵旗身后,帮他和宋守谦空了的杯子满上,又给张大龙还有张大娘倒了一杯,这才给张潜和自己也满上,“宋爷爷拿来的肯定是好酒,那我可不客气啦。”
她借着起身的功夫,已经将自己的猴儿酒滴了一滴在状元红里,张大龙的身体太差了,他是张潜的父亲,张大娘的丈夫,黎苗决定帮他补一补,当然,赵旗和宋守谦的身体也很重要,张潜才和亲人团聚几天,以后还要长长久久的才好。
等黎苗重新坐好了,赵旗看着面前的佳儿佳女,真心觉得这是他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身经百战的老人眼眶突然红了,“我没想到还能有一家人团圆的一天,看到张潜和苗苗,”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一旁挂着的一张老照片上,其实那照片拍的时候人也不全,但他的儿子和媳妇还都在呢。
宋守谦轻叹一声,“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挺好的嘛,咱们不伤春悲秋这一套,多少工作等着你这个老东西呢,来来来,这酒虽然是我带来的,我也得夸一句,真不错,多少年了,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赵旗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掩饰般的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眼睛顿时亮了,他咂着嘴,低头看着空了的酒杯,“不是,刚才没觉得这酒味这么好啊?”
“估计是第一口猪八戒吞人参果,啥也没尝出来,”宋守谦不自觉的拎起了酒瓶,他也发现了,“再尝尝,再尝尝。”
张大娘他们这是第一杯,已经被醇香的酒味给迷醉了,“这不是糯米酒吗?怎么细品还有果香味?好喝,比咱们南省的白酒好喝!”
张潜和张大龙也觉得这酒好,两人殷切的看着已经从宋守谦手里接过酒瓶的张大娘,就等着再来一杯呢,“关键喝了觉得身上热热的,特别舒服。”
“我也是呢,”黎苗“惊喜”的低头看了看啥毛病也没有的脚,“前两天我不小心崴了一下,虽然不影响走路了,但要是用劲儿还是觉得有点儿疼,这会儿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这是药酒吗?”
“怎么可能?我觉得觉得挺好喝的,”张潜没别的感觉,他摁住酒瓶不许宋守谦来拿,“先吃饭,怎么都不用劝,都喝上了?”
张大龙咂咂嘴,被黎苗这么一说,他觉得他胳膊都轻松了,“我觉得苗苗没说错,这酒喝了就是好!”他转头去看那瓶状元红,得记住样子,回头他去买一瓶回来慢慢喝。
黎苗推了张潜一下,“赵爷爷和宋爷爷不能再喝了,张伯伯可以再来一杯,剩下的改天慢慢喝。”
“不公平,”赵旗不乐意了,“这酒是老宋给我拿的。”
“对,这是我的酒!”宋守谦立马附和,他知道酒不能多喝,“今天不是大家高兴嘛,难得一醉,难得一醉!”
还准备喝醉?张潜飞速地给张大龙倒了一杯,然后把酒瓶子塞到张大娘怀里,“妈你收好,以后每天我爷只能喝一杯。”
赵旗一言难尽地看着张潜,又意犹未尽的看着一脸喜色的张大龙,想了想没说啥,反正这酒也不难买,等张潜走了,他立马叫人买一箱回来慢慢喝,“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吃饭,都吃饭,老宋你也忍忍。”
这下大家才消停了专心吃饭,其实黎苗并不馋家乡饭,毕竟家里每天的晚饭都是她做的,而且就算是杨葆姗下厨,她的手艺也偏南省口味了,反而是张大龙,可能是离家太久了,这饭菜反而未见得有多地道,但张潜吃的喷喷香,直夸他爸手艺好,还不停的问她是不是?黎苗只得配合的点头称赞,说张大龙的粉蒸肉做的尤其地道,和她妈做的一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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