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老太太和三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吃得正欢。
赵恪快走几步,帮苏袂拉开椅子。
苏袂放下面,抱着赵瑜坐下,用筷子把面条夹碎,拌着鱼肉、菌子喂他。
赵恪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接着吃。
王老太伸手逗了几下赵瑜,他都不理,不由担心道:“小梅,我看他黏定你了,白天还好,用布一兜背在身上,也不怎么影响你活动,晚上怎么办?”
张宁端着煮好的面过来,闻言道:“晚上让小瑜跟我和王竣睡。”
听到张宁叫他,赵瑜含着面抬头看了她一眼,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跟姨姨,姨姨香香。”
张宁笑看了眼苏袂,虎着脸吓他:“你是说,我臭了?”
“嗯嗯。”赵瑜点头。
张宁噎了噎。
“让他跟我睡吧,”苏袂说着,看向赵恪,“我家就一床盖被,你家还有被子吗?再送一条过来。”
赵恪夹面的手一顿,他回来已经听王老太说了,大儿子晚上住苏同志哪,这么算她已经带了三个孩子,再加一个,“你能带得过来吗?”
苏袂点点头:“念营、小黑蛋都是一觉到天亮……”
“小梅,我看这样,”王老太道,“晚上让念营和小黑蛋跟我睡。你带着小瑾、小瑜。”
苏袂看向林念营和小黑蛋。
“不要,”小黑蛋直接拒绝道,“我要住我家,我要跟我娘一起睡。”
林念营虽然没说什么,对上苏袂的目光却闪了闪,明显是不愿意。
苏袂侧头对王老太笑道:“不用了。我怕他们一觉起来,迷迷糊糊的再找不到门,憋不住在尿你一床。”
林念营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道:“婶婶,我从不尿床。”
“娘,”小黑蛋跟着抗议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尿床了。”
“嗯,”苏袂冲两人笑笑,“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跟小黑蛋、念营道歉。”
赵恪诧异地侧了侧头,看向苏袂,这年头,做父母的就是真错了,能低下头跟孩子说“对不起”的,还真没见过一个。
赵瑾亦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袂白皙的侧颜。
把最后一筷子面喂给小家伙,苏袂放下碟筷,接过王老太递来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抬头对赵恪道:“赵同志别忘了被子。”
“嗯,”赵恪道,“我等会儿回去抱。”
光有被子也不成,床也得改改。
这年代的床都不大,苏袂和两个孩子睡的那张已经算是大的了,也才1.5米宽。
怕睡梦中误伤了两个孩子,这段时间,苏袂前半夜一直缩睡在另一头的外面,后半夜都盘腿在修练。现下多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警惕的,小的又是个黏人的,夜里只怕不能修练了,那这床就得想法加宽了睡。
赵恪抱被子过来,苏袂正背着赵瑜在自家门前截竹子。
“你这是?”
“我把床加宽0.9米,再在我们和小瑾中间竖个竹式屏风。”反正屋子瞒大的,又没有什么柜子占地方,足够她折腾了。
赵恪默了默,“苏同志会的东西真不少!”
苏袂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几根竹子一截,做个类似于床凳的高架子,并在床的里侧,很难吗?”
赵恪:“屏风呢?”
“那更简单了,你看那一堆我先前截的竹梢,等会儿用竹子做3个带底座的框架,把那些竹梢按框架的长度截好,用麻绳一串,固定在框架上。然后,再把这三个框架用麻绳连上,不就成了。”
听着好简单啊!可赵恪知道,一般人他想不到这么做,也不会去做,觉得没有必要。床小一家人挤挤就是了,至于屏风,农村大多数人家听都没听过。
“被子放哪?”
苏袂指了指门口的晒架,“你把小瑾的被子往一头拉拉,放上去晒会儿。”
赵恪晒了被子,站在一旁看苏袂手执菜刀,干净利落地砍下一截截竹子,弯腰捡起两根,一比,长短一至。
苏袂眸子闪了闪,解释道:“我测算后,在竹子上做了小记号。”
赵恪点了下头,放下竹子,跟苏袂和她背上抱着个果脯啃的小儿子招呼了一声,下山,匆匆朝军区赶去。
经过农垦食堂,犹豫了一下,赵恪抬脚走了进去。
院里,大胖正在一个新建的泥坯小屋前烧炕,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赵恪,忙放下烧火棍,起身迎了上来:“赵副团,是孩子没吃饱吗?锅里还有几个蒸土豆,拿糖拌拌,我再给蒸个鸭蛋,拌个笋丝……”
“我找司务长。”赵恪打断他道。
“啊,找我师傅,”大胖愣了一下,“你方才吃饭时没有看到他吗?他在军区食堂。”
中午没看到赵恪和他的勤务兵过来打饭,大胖以为他今天带着孩子去军区了。
知道司务长不在这儿,赵恪也没做解释,冲大胖点点头,转身走了。
大胖挠了挠下巴,回去继续烧炕孵小鸭去了,也没将这事当回事儿。
赵恪到军部,抬腕看了看表,见还有点时间,刚准备去军区食堂走一趟,就被看到他来的宋政委叫住了。
“赵恪,”宋政委招了招手,“听王红志说,你把两个孩子托给人带了,谁呀?”
“炮团王竣营长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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