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抿了下唇,确实渴了,接过碗一口饮尽,还给他:“我去了。”
“嗯,”看她风风火火的模样,赵恪止不住叮嘱道,“走路慢点。”
苏梅朝后挥了挥手,抱着东西飞快下了山,转道去了王家。
苏梅过来,王老和张宁正在院内缝被子,大红的龙凤缎面,雪白的细棉布里子,一看就是全新的。
“怎么现在缝被子?”苏梅把布随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拎着腊肉去了厨房,支着竹杆给挂在了梁上垂下的勾子上。
王老太收了最后一针,对从厨房出来苏梅招了招手:“来看看,喜不喜欢?”
张宁笑着起身回屋又抱了条牡丹蓝缎子的被子出来:“不喜欢也就这了。”
苏梅讶异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嗯。早几天准备的,”小黑蛋和念营回来,王老太就知道她跟赵恪的事不远了,国内可不像国外那么开放,苏梅一个新寡,自己的孩子不照顾,去给一个刚离婚的男人看孩子,赵恪要是不求娶,日后吐沫腥子都能埋了她,“知道你从花城带回了几床被褥,左右几个孩子长得快,再过几年,大的出去上学、小的分床睡,不愁用不着。”
“我可舍不得给他们糟蹋,”苏梅看着两条褥子的图案,那是越看越爱,“大娘,我老家嫁闺女,好多人家都没这么大手笔呢,你这是把我当闺女打发呢。”
“哈哈……你这话,还真就说对了,”王大娘乐道,“你来前,我正跟小宁说呢,让你晚上住进来,明天从这边出嫁。”
苏梅想想,这样确实要正式点,遂爽快应道:“行呀,用过晚饭,我就带小瑜儿和小黑蛋过来睡。”
张宁抱着两条被子转身进屋道:“我去铺床。”
王老太睡的是张1.5米宽的床,加一个苏梅还成,再多添两个孩子,就太挤了。
张宁准备把小课间的桌椅挪开,去杂物间搬张竹床过去。
苏梅拿起自己带来的棉布:“大娘,我想用它做两个门帘,四个窗帘,你看够不够?”
“这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帘子,尽糟蹋东西,”王老太接过摸了摸收起来道,“你原来用粗棉布做的门帘窗帘呢?”
“尺寸有点小了。”
“拿过来,我给你找布帮帮。”
老太太的手艺、审美那是没得说,苏梅点点头,转身回去拿了帘子过来。
王老太丢给她一把剪刀,一叠红纸,“我来缝,你剪些‘喜’字窗花。”
苏梅双眸一亮,冲她竖了竖拇指:“大娘,你想得真周到!”
早上逛集市,她完全就没想到要买些红纸回来,剪些‘喜’字窗花来布置新房。
王老太拿起另一把剪刀,拆去帘子的锁边,笑道:“结婚嘛,就要喜庆些才成。”
苏梅认同地点点头,哪个女人没有一个婚纱梦,不曾期待过自己的婚礼。
这场婚礼虽然简朴仓促,她跟赵恪也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然而却不得不说,人家赵恪付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她也该尽一点心了。
这般想着,苏梅取了张红纸在手,测了下尺寸,铺在席子折了几道,拿起剪刀,心里略略一打草搞,就剪了起来,有原主的底子在,再加上她描画的天赋,对尺寸的把控,片刻,一张半米大的鸳鸯双喜就成了。
苏梅展开,王老太一眼就喜欢上了:“好看!再多剪几幅,咱这院也装扮一下。”
苏梅笑笑折起放到一边,又拿了张红纸剪了幅喜鹊连枝双喜,随之像点开了剪纸技能,剪了各式双喜六张,又剪了赵瑾林念营牵手托喜,小黑蛋抱喜,小瑜儿扑在地上抓喜,戴帽军人和长辫子姑娘牵手拿喜,还有龙凤窗花、牡丹窗花、喜鹊窗花等等。
张宁过来唤苏梅帮她抬床,看到地上一席的剪纸,惊得张了张嘴:“我就收拾了下小课间,去杂物房找了竹床,她就剪这么多了?!”
王老太放下手里的针线,拿起一个一看,正是小黑蛋抱喜那张,“还别说,这小黑蛋剪的真像。”
张宁凑过来看了会儿,伸手也拿了一个,一看军人和长辫子姑娘就乐了,“唉哟,今天拍照没拍过瘾是吧,还又专门剪了个合照。”
苏梅霍霍完红纸,放下剪刀,揉了揉手指:“拍的全家福,我跟赵恪没照合照。”
“哦,”张宁理解地点点头,笑道,“所以剪一个弥补遗憾来了。”
苏梅没理她的打趣,挑了四对普通的双喜,四对窗花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纸屑:“是把杂物间的床搬到小课间,对吗?”
“嗯,”张宁放剪纸,小跑着追上她的脚步,“咱俩抬。”
苏梅刚想说不用,她一个人就行,回头瞅见抱着小瑜儿找来的赵恪,立马不吱声了。
便是如此,看到苏梅跟张宁抬了张竹床从杂物房里出来,赵恪还是眉头一拧,放下小瑜儿,赶过来接住,斥道:“都看到我过来了,也不说唤我一声。”
“谁看到你过来了?没看到啊,”苏梅装傻道,“张姐你看到赵恪过来了吗?”
张宁方才没回头,也就真没看到他来,遂摇了摇头。
赵恪扛着床,勾唇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梅一眼:“看来我是没入苏同志的眼呀!”
苏梅噎了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遂转移话题道:“小瑜儿什么时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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