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怀里的死鸡,黑丫抱起罐子倒了点水在碗里,冲着洗了洗手。
老太太瘪了瘪嘴:“穷讲究!”
黑丫没理他,把碗里剩下的水喝了,拿了只饼子夹了两筷子咸菜,张嘴咬了口,随之苦了脸:“我想我娘做的肉酱。”
老太太跟着吃了几天,也馋上了。
“到了地方,”老太太踢踢脚下的死鸡,“把它烤了。”
“早知道把大叔的那只鸭子也买下了。”黑丫也不在品味了,几口将饼子吞进肚,又倒了碗水喝。
然后接过汉子的鞭子,换汉子上车休息会儿,她赶车。
漫漫黄沙,他们走了一天,直到月上柳梢,三人才通过几道关卡到了地方。
图纸隔着一层纱布,层层叠叠地缠在黑丫的小腿上。
送来的图纸缩小了很多,一些标注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
便是看清了,若是没有编码也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因为图不是按顺序画的,所有的东西都打乱了,要看编码重组。
黑丫往地上一坐,脱下绣花的小布鞋,从鞋垫下抽出一个用油纸裹着的编码纸递给对方。
冯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黑丫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冯老拿着东西,一边吩咐人给三人准备吃食,安排他们住下,一边快步走了。
片刻,基地的喇叭就响了,招集大伙儿开会,扩图。
黑丫挺着吃饱的肚子,走进了他们的生产车间,看着高大的机翼,目光里充满了自豪与崇憬。
老太太和汉子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他们送的是飞机图,可具体是什么飞机就不知道了。
翌日一早,他们驾着牛车离开,将黑丫送到附近军区,看着他褪去身上的伪装,重新穿上军装,坐上直升机,飞离国土。
两人回到村子还了牛车,搭顺风车到火车站,坐车回到京市,才脱下身上的衣服,洗去脸上的伪装去军部报道。
与之同时,赵恪也得到了小黑蛋跟江硕火上遇袭的消息。
袭击的几方,有一支消息还是从他们这边镇上传出去的。
镇上离军区不远,抄近路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
“查!”赵恪算了下日期,吩咐王红志道,“你去警卫室拿登记本,看中秋前后都有谁出去,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一一排查,不可露掉一个。”
“是!”王红志应了声,刚要往外走,赵恪陡然又道:“还有一个人,你亲自去查,查她回来后,都接触了谁,打听了哪些消息。”
“谁?”
“郭大成的闺女,郭灵。”
王红志愣了下,随之心头一凛,想到了早年她对小瑜儿做的事,还有跟特务的接触。
这一查,很快就查到大妮婚宴上,郭灵跟二妮、二丫打听的有关赵家的事,然后又从她继母嘴里打听到,那天家里并没有要她去镇上买做月饼的材料。
出去吃席之前,也没听她说会做月饼或是要做月饼,就是挺突然地去镇上买了一堆材料回来,包了一锅带馅的饼子。
月饼要烤制,他们家又不像赵家有一个土砌的烤炉,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就是一种带馅的饼,虽然不难吃,跟月饼却不是一回事儿。
小镇不大,陡然来了一个长得穿着都格外突出的小姑娘,给人的印象挺深刻的,遂王红志带着她的照片从头问到尾,她都接触了哪些人,立马就列出了一个表。
顺着这么一查,便抓到了一个帮忙传递消息的人。
这人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接了郭灵的钱,帮忙往一个地方打了一个电话,说了组号码。
那号码正是小黑蛋乘坐的车次。
王红志刚一离开,赵恪就给市一高的门卫季飞去了个电话,让他找到郭灵,盯紧了。
季飞在食堂后面的仓库找到郭灵时,正看到她一棍子将顾丹雪击晕。
……
赵恪接到季飞的电话,带着孟子衡、警卫员赶到。
季飞忙迎了上来:“赵副师长,郭灵被我捆绑在门卫室了,这是顾丹雪握在手里的纸条。”
赵恪冲警卫员挥了下手,让他去提人,接过纸条,粗粗一看,跟他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
写的挺恶心人的,什么“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孟子衡探头看了一眼,倒吸了口冷气。
赵恪眸子冷了冷:“打电话去边境,问问董方海的情况。”
“你怀疑董家出事了?不能吧,”孟子衡愕然道,“董方海待她比亲爹还尽心……”
“打吧。”赵恪大步向医护室走道。
顾丹雪已经醒了,头有晕,刘舅妈守在一旁。
“干爸。”
赵恪点点头,偏头问舅妈:“医生怎么说,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倒是不用,”刘舅妈道,“头上鼓了个包,一动就晕,医生建议回家养几天。”
“嗯。”赵恪出去片刻,开了车过来,刘舅妈背起顾丹雪将人送到副驾驶位。
顾丹雪回头看着绑了手脚,堵了嘴的郭灵,气得咬牙:“干爸,回去我能给她一棍子吗?”
赵恪瞪了她一眼:“等你好了再说吧。”
顾丹雪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哝道:“我也没想到有人这么坏啊,上来就给人一棍子。对了,干爸,你写给干妈的情书,怎么落到她手里啦?嘿嘿……‘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回去我要跟干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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