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宫九就把看到他丑态的门人杀了个干净。
小老头一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但小老头也无可奈何。一百个门人也抵不过一个宫九。
何况小老头早就觉得这些门人质量差,死了就死了。也是时候换一批高素质门人了。
但到底是自己花时间调教出来的人,所以小老头也有些难过。
他表达难过的方式就是早早的睡觉,眼不见为净。
宫九杀完了人,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的屋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不需要人伺候的时候,他讨厌有人待在他周围。
宫九站在自己亲手磨出的镜子前。
他的衣衫雪白,鬓发整洁,神情不复往日的倨傲。镜子面前的他,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他怎么看都不会累,甚至越看越觉得自己完美。
他刚杀了一批人,这批人无疑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但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把他们全杀光了。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里撑过十招。
一个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涌现出一股空虚。
每次杀完人,或者完成一件事后,他都会感到空虚。
不是因为之后就没事可做,而是事情太简单,简单到让他觉得无聊,无聊到让他空虚。
唯有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他才会觉得充实。也唯有他才是造物主的宠儿。
他又开始喘息,开始呻吟。他马上抽出悬挂在镜子边的长剑,在自己手上割了几道口子,一道比一道深,一道比一道长,血也越流越多。
割了几道伤口后,宫九的需求稍微被满足了一些,躺在地上放缓自己的呼吸,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
“需要帮忙吗?”
花满园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宫九。
宫九此刻尚有理智,他伸手去抓手边的剑,却不防花满园一脚踩在手腕上。花满园狞笑道:“我都说要帮你了,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肯接受别人的善意呢?”
话毕,花满园故意加重了力道,在他手腕上重重的碾了几下。
宫九闷哼一声,他有反应了。
花满园也瞧见了,不由得“啧啧”两声:“你跟石观音真是绝配。不知道的,还以为石观音给你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要是真的想羞辱我,为什么不拿起床头的鞭子,狠狠的鞭笞我一顿!”宫九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大口喘息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你又何必瞧不起别人,谁知道你在床上会不会也像条狗样的求欢。”
他不停的辱骂花满园,粗鄙的像个街上的地痞无赖。这让花满园一瞬间就对他失去了兴趣,甚至都不愿意杀他了。
原来就算出身高贵如宫九,也跟街边的无赖混混没什么区别。
其实早在她遇到南王世子的时候就该发现这点了。但南王世子自持身份,无论如何气急败坏,也要维持体面。花满园就只觉得他德不配位,是个木头脑子。
没想到宫九还不如南王世子。
如果说南王世子是个赏心悦目的草包,那宫九就是镀了金的臭狗屎。
花满园收回了自己的脚。因为宫九咒骂她的话越来越下流,越来越不堪入耳,花满园甚至觉得他整个人都是脏的。仿佛碰一下都会染上病。
她丧失了兴趣,转身就走。却不想宫九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的脚乞求她:“不要在,求求你,快打我,快打我!”
他拼命辱骂她,想激起她的怒火,让她狠狠的凌虐自己。花满园武功高,打起人来肯定也更疼!
光是想一想,他就要射出来了。
可不想,这竟然对花满园起了反效果。
花满园乍一听到宫九骂她,的确是震怒中带着震惊,但宫九越来越像个泼皮无赖,反而让她生不起气,只觉得好笑。
她跟这种傻子置什么气。
花满园冷冷道:“是我太高看你了。”她照着宫九的脸就是一脚,将他踢开。
踢开他的那瞬间,花满园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一直在心里想过这样踹南王世子,但碍于世子的身份,花满园不能对他动手,只能暗搓搓的阴阳他几句,让他吃几次闷亏。
不过她和世子的过节并不大,所以隔了一阵她就把世子抛在脑后了。但踩在同为世子的宫九的脸上,又让花满园把心底那点小小的恶意散发了出来。
凌虐一百个男人,也抵不上凌虐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宫九此刻非但身体敏感,心思也敏锐,一发现了她的情绪转变,立刻转变态度,抱住她的小腿,讨好道:“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成。”
花满园心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弯下腰,揪起宫九的头发,让他仰视自己:“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你的狗!”为了满足片刻的欢愉,宫九的姿态低到让人难以想象。
哪怕花满园已经见过一次他为了被凌虐而失智的样子,再次见到也不免吃惊。真是难以想象,白天的他会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花满园对他的瞧不起又多了一层。
花满园突发奇想,说道:“不,你是南王世子!”
“对,我是南王世子。”她说什么宫九就应什么,十分听话,“快拿鞭子抽我!”
花满园没拿鞭子,而是给了他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让我做事?”
“我是你的狗。”宫九用脸蹭了蹭她的小腿,喘息道,“求求你,莫要让我再受苦了。”
“你连求人都不会,都给过你教训了,还改不了。”花满园沉下脸,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说错了话?”
“知道知道。”宫九现在哪有脑子想这些,他急得不得了。花满园就在身边,但就是不肯拿起鞭子狠狠地抽他。不拿鞭子抽他,拿剑在他身上割几道口子,或者给他巴掌也行。
人就在身边,但就是不动。这可比他自己解决还难受。
花满园说:“既然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
一听到惩罚,宫九马上就来了劲儿,快来打我!
花满园:“先把裤子脱了。”
宫九急不可耐的撕了自己的裤子,邀请花满园进来一探究竟。
上一次他还穿着裤子,花满园只能隐约看个轮廓。这回什么遮盖都没有,花满园仔细盯了一阵,说道:“颜色还挺好看的,形状也还行。”
别说其他人,就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花满楼和王怜花,脱光了衣服被她盯一会儿都会不自在,何况还是被她盯最隐蔽的地方。
但是宫九依然毫无反应,一直在乞求花满园凌虐他,什么尊严脸面都顾不上。
可惜花满园根本没有满足他意愿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时间怎么样。”
“长长长,包你满意。”宫九扒在她身上,从她的侧脸一路往下亲。
花满园一巴掌把他拍开,嫌恶道:“你怎么这么贱。”
“对,我就是个贱人,快来打我吧!我知道你讨厌我,随便你怎么凌虐我,我都没有怨言。”宫九喘息道。
花满园很纠结,这便宜占还是不占呢?
不占吧,这硬件都是顶配,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占了吧,这么好的身子配个猪脑子也让人下头。而且花满园又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没瞧见王怜花就是因为太主动而一直不受待见么!
至于原随云,那是运气好,刚好碰上花满园和叶孤城冷战,趁虚而入。被花满园得手后也是立刻就抛脑后了。
片刻的失神,宫九已经上来撕开了她的衣服:“你是不是还有顾虑?让我帮你!”
花满园反手就是一掌甩在他脸上:“谁让你撕我衣服的!”
挨了打宫九反倒“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花满园心里哭道,哥哥,这可不是我对不住你!实在是对方先动手的!
被逼无奈下的花满园只能拿过床头的鞭子,打一顿宫九,替远在江南的花满楼解气。
花满园每打他一鞭,他的眼睛就越亮,嘴里也开始冒出一些辱骂的话。花满园打得越重,他骂得越狠。
花满园意识到这样不行!
这是我在打他吗?这分明是我在给他输血!
合着她费了老大劲儿,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不说,还给宫九加了一波蓝。
想到这里,花满园看手里的鞭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是鞭子吗?
不,这个是吸血精!把我的血吸走,传给宫九!
花满园立刻停下了手,点住了宫九的穴道。让沉浸在快感中的宫九一愣,责骂她:“你怎么停了?”
花满园瞧了眼他的腿间:“这鸡儿保干净么?”
宫九白了她一眼:“你瞧不起谁呢?”
花满园:“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做什么?话还在嘴里没来得及说出来,他的哑穴又被点了。
但花满园还想有点仪式感,所以又撕了块布条把他的嘴也给堵住了。
摸了摸他已经软下去的小兄弟,让它再度立起来后,花满园便开始放松了。
这才是她要做的事嘛!打宫九有什么意思,累的是她花满园,开心的只有宫九。
花满园还是头一次自己动:“真是便宜你了。”
宫九瞪着她,眼里燃烧起熊熊烈火。
花满园不开心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我的衣服都是你撕的。现在摆出这副被玷污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要是不想,为什么还立着?”
花满园很无语,脸都丢完了,还把自己当个爷,发什么脾气呢!
都能接受被人随意凌辱了,还不给人玩一玩吗?
装给谁看呢?
平时不要脸,现在跑来要脸了,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给你这脸。
反正花满园是不会给了。
爱瞅就瞅,爱瞪就瞪。总之花满园该占的便宜一点也不能少。
花满园又撕了一块布条,把他的眼睛也遮住了。
真是倒胃口。
宫九便只能感受到花满园在他身体上的律动,和她兴奋时哼的一点小曲子。
他愿意让花满园凌辱自己,也愿意花满园占他一点肉体上的便宜。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花满园真的有在认真凌辱他的前提下!
但是花满园光占便宜不做事,可不就让人生气么!
只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小兄弟,否则他才不让花满园白白占了自己的便宜。
宫九心道,这种事能有打人松快吗?哪怕他是被打的,都觉得相较起情事,凌虐他人,心中才更加畅快。哪怕是贤惠了一生的贤妻,也未曾没有过打杀他人的冲动,只是无从释放罢了。
花满园若是在情事上也凌虐他,他倒是无可抱怨。可惜花满园没这么做。他不信花满园心底真的一点都不恨他,不恨他把她带到岛上来,不想打骂他一顿出气。
拿他当马骑,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大抵是他的心声被花满园听到了,花满园终于做了一件羞辱他的事。
这也是花满园一直想了很久,但从未付诸实践的事。
她骑在宫九的脸上,赏了一泡圣水给他喝。
做完后,花满园便解开了他的穴道,自己也从他身上离开,躺在一边休息。
穴道一被解开,宫九立刻跑去屏风后整理自己。
花满园没理他,她的衣服被宫九撕碎了,得找件能穿的衣服。
牛肉汤比她矮了一个头,沙曼的身高倒是和她接近。宫九这里也许会有她们二人的衣服。花满楼的衣橱里一大半都是她的衣服,哪怕在花家,他房间里都有不少花满园的东西。她寻思着,宫九这里怎么也有几套牛肉汤或者沙曼的衣服吧!
花满园在衣橱里找了半天,都只有宫九的衣服,一套旁人的都没有。
如果不是端水,那就是他对这两个女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沙曼估计是早就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一直有想走的心。至于牛肉汤,花满园也猜不出她对宫九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是相互利用。
她还没找到衣服,宫九便已从屏风后出来了。
再次出来的宫九又变成了仪表堂堂,谁也瞧不起的世子爷。
宫九斜着眼睛看人:“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那你刷牙了吗?”花满园觉得他这做作的样子很可笑,她又不是没见过他丢脸的样子,何必在她面前装。他们又不是情侣,想留着好看的一面给对方而故意装一装。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故意说道。
宫九脸色一青,随即又恢复如常,继续说道:“我好心放你离开,你自投罗网,可怨不得别人。”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你好心放我离开,说得跟你有那个功夫去追我,又有那个本事把我拦下来一样。”
宫九冷冷道:“你想回来杀了我,好彻底结束追杀。”
“说得对。”花满园正是这样想的。
逃了一次,难道要她以后都接着逃?每天都生活在胆战心惊中?只要宫九和小老头不死,对她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他们在暗,花满园在明,何况花满园还有家人朋友。他们对付不了花满园,未必不会想办法从她的家人朋友身上破局。
趁着今夜岛上一片混乱,花满园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回来结束这一切。
换言之,她要回来杀了宫九和小老头。
“我很佩服你的胆量。”宫九说道,“但你就算能杀了我,你也杀不了小老头。”
“我知道。”花满园一早就料到了,“所以回来的只有我。小老头要是想见到他唯一的女儿,就不得不留住我的性命。我出了事,他的女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乍一听船上有炸药,确实把花满园吓得不轻。可稍微缓一下,她就觉得情况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别人不知道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子,她可是知道的。她有个嫂子就是霹雳堂嫁进来的。花满园就从嫂子这里知道,霹雳子进了水就没法儿用。
至于黑油,一起扔下水!
反正东西不是她买的,扔起来不心疼。
花满园道:“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死在我的剑下,要么跟我走。”
宫九冷笑:“少胡扯了,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下去。”
“我不死,小老头或许还有可能放弃牛肉汤。我死了,小老头连最后的徒弟都没了,只能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以换的牛肉汤的平安。”
“何况我要不死,你也担心日后被太平王府报复。我死了,太平王不知道我与你结怨,更不可能怀疑到你——花家八姑娘头上。”
花满园给他的满分答卷鼓掌,她微笑道:“只可惜你的定力太差了,若是几个时辰前你有几分定力,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去哄骗那群废物?”宫九冷笑,“他们也配?”
短剑自花满园的袖中滑落在她手上,宫九见到那柄墨绿色的短剑,森森的寒意不知是从花满园的身上散发出来,还是源自这柄不祥凶器。
这股杀气直冲天灵盖,险些让他再次破了功。
花满园已经跟他有过一次亲密关系,一见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有感觉了。见过这么多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死到临头还能骚起来的男人。
你是真不怕死啊!
宫九自知不是花满园的对手,也没办法自她手下逃走。便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深仇大恨,甚至还有一层夫妻之实在,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花满园笑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会放过我。”
宫九严肃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是么!”花满园懒懒道,“从来没听说过啊!我只知道你是个一男两卖的人,同一个皇后位置你可不止许诺过我一人。”
宫九笑道:“我们之间的确有过一些误会,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知道,不许下重诺,是没有办法招揽到得力的部下。”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是么。”花满园也笑道。
“经过这次的事,小老头也会打消招揽你当接班人的念头。”宫九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小老头并不会被牛肉汤的性命要挟。”
“说说看。”花满园示意他继续说。
“你莫忘了,他是个男人,虽然老了但还是个男人,还能让人怀孕,还能再有孩子。何况牛肉汤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虽然死了之后可能会让他有些伤心,但没过几天,他就会在想着生个新的,更聪明,身体也更好的孩子出来。”
“一旦他下定决心,放弃牛肉汤。花满园,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小老头的刺杀吗?”宫九向她分析利害,“正面对决他或许赢不了邀月,但是他是个杀手,本就不用与人正面对决。”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宫九抛出橄榄枝,“即便我们目前没有合作,谁知道日后你会不会有需要到我的时候。”
花满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真的会将恩怨一笔勾销?”
宫九:“我给你一张太平王府的地形图。”
花满园:“!”
“有了这张地形图,以你的武功,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王府杀人很容易。”宫九拿出地形图给她。
花满园接过地形图,看了看,感觉和南王府的地形图很像:“这图保真吗?”
宫九:“绝对真!”
他接着说:“相对应的,你要是再做出对我不利的事,也不要怪我对花家的人动手。”
花满园笑道:“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做起事来有顾虑,所以做起交易来别人也放心。”
宫九道:“正是这个道理。”
花满园说:“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宫九急忙问。
“你能替小老头做决定吗?”花满园道,“还是说刚才的话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宫九:“当然可以!”
花满园拿剑指着他:“那我同意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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