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甘州的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在那边耽搁了两个多月,大山甚至在敌人最激烈的一次反击中不知所踪。真是造化弄人啊!”
时砚听罢,只有两个疑问。
“第一,你们贺家不是从小就种了那什么药吗?连毒药都能抵抗,小小的春药就不行?”
皇帝干咳一声,福安公公连忙解释道:“小公子哎,这春药他也不是毒药啊!”
最重要的是,有些男人人到中年,实在提不起枪,上不了阵,还需要这玩意儿助阵才能孕育子嗣呢,若连这东西一起抵抗了,后果不堪设想……
时砚看福安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
于是淡淡的说出第二个疑问:“您说的程嫔,是七皇子的母妃,贤妃娘娘?宫人爬床,也是贤妃身边的宫人?既然拜托她照顾我娘,就是直接将我娘扔到西水村村口了事?
且我娘从你们手里回来,就彻底记不起那几日发生的事,还大病了一场,更是在三月后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这其间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有多担惊受怕,就不用我一一描述了吧?我不认为这事是您一句受苦了就能简单略过不提的小事。”
皇帝脸色也有些难看,还是实话实说道:“这事确实是朕疏忽了,当时朕与你父亲从落安县急急赶往甘州时,给程嫔留下了不少人手,没想到还有人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我们前脚离开,她那边就遭到敌人攻击,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路狼狈逃至甘州,算得上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与我们汇合。
紧接着就发生了你父亲失踪一事,朕全部心神都放在你父亲的事上,忽略了你母亲这边的事儿,等回到京城,才听程嫔谈起,说是你母亲混乱中被贼人砍杀了……”
说到这里,看看被贺大山说的实情给惊得一脸茫然的悦娘,所有人都意识到,程嫔有问题了。
时砚淡淡给皇帝心口补刀:“那您心可真够大的,人家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皇帝被噎的连反驳机会多没有,因为事实如此。
留给程嫔的小队最后逃至甘州时,仅剩三人,看到当时的场景,听到幸存者告知他其余人都惨遭敌人毒手时,又听程嫔说云喜悦惨遭毒手,两相结合,皇帝自然不会多加怀疑,更加想不到,那个时候的悦娘,肚子里已经有了他弟弟唯一的骨血。
时砚:“说来说去,我爹还是我爹,我娘还是我娘,只不过他们两一起忘了这个事实,对吧?”
第153章 耙耳朵
虽然很扎心, 但事实如此。
等悦娘终于接收了全部剧情,整个人反倒没有其他人担心的种种问题, 看起来淡定的很, 有几分时砚的影子。
不愧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悦娘神情淡淡问皇帝:“这个事实于我们家来说,知与不知, 并无二致, 孩子还是我的孩子,丈夫还是那个丈夫, 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相信他们, 也了解他们, 他们的选择是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没有人会因为您的身份或者您能给予的权势地位而有所改变。
反倒是您, 将一切告知于我们, 是想得到怎样一个结果呢?”
悦娘能说出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若是这话是时砚说的,皇帝只会觉得果然如此, 理应如此。
但由一向软弱的悦娘口中说出来, 着实让人新奇, 但悦娘的疑问并未说完, 只听她语气淡淡的继续道:“说起来, 我如今也是您的弟妹, 我儿是您亲侄子, 想来有些话,我也勉强有资格说与您分辨一二。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您是想就当年没照顾好我, 以至于让我忘却记忆的事给我一个交代?还是想就当年无故轻视我一条人命之事, 向我道歉?
亦或者,请容悦娘用浅薄的见识,斗胆一猜,大山他是因何失忆,他自己说不清楚,太医院的太医也诊治不出病因。
但民妇情况与大山不同,就是街上黄口小儿,也明白能让一个人忘却三日记忆的,必定是高明的医术加上精准配比的药物所致,我能否直接怀疑,您的程嫔娘娘身边,有这样一个医术高手且对我心存不满?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程嫔娘娘的意思,或者也是您的意思?
话又说回来,追根溯源,罪魁祸首就在当年大山喝的那碗加了药的吃食上。
当年有人给您下药之事,主使之人只是个小小的程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听起来就很不真实。在我们落安县,普通百姓去药铺里买二钱砒霜,不仅需要大夫的药方,还要医馆的证明,且需去衙门备案,方才能到手。
想来陛下身边想弄点儿更加高明的药物随身携带,不是小宫女一人之功吧?
我也理解事发后,接二连三有事发生,没顾上细查原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给我和大山一个说法,不是很可笑吗?在您眼里,我一介小小民妇,或许不算什么,但大山不是您口口声声最疼爱的弟弟吗?他的感受也不用顾忌了吗?”
皇帝身边的福安公公只恨自己怎么不是个聋子呢?听到这种话,当事人不会有事,有事的就是他们这些可怜的下人啊!
福安公公心里不知第多少次疯狂吐槽贺大山:这裕亲王,从前在皇宫就是鬼见愁,除了陛下和太后,谁都不敢招惹,没想到失忆了,还给自己找了个同样厉害的媳妇儿,外表看着柔柔弱弱,怎的一点就炸,什么都敢说啊?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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