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保国牌儿的火柴。”
说着两人视线对上很快又分开,时砚扔了一盒火柴给对方,和时临从后座上了车,车子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原地,前座的司机对时砚道:“船在四点二十左右靠岸,你们只有二十五分钟时间。
港口每隔半小时就有督察组的人巡查,我们的人会尽量拖延督察组的脚步,但时间无法保证,你们尽快。
我们老大说,最近港城情况不对,上头查的很严,万一情况不好,扔掉机器保人,若是人落入英国人手里,会非常麻烦。”
人不能落在督察组手里,但机器也不能丢,时砚身上的压力非常大。
时临紧张的手心冒汗,时砚将车窗开了个缝儿,让夜风吹进来,凌晨三点多的港城,漆黑一片,不远处大楼灯火通明,时砚知道那是港城督察组所在的办公大楼。
在脑海里将各方面的人手布置重新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偏头看时临。
时临察觉到时砚的视线,轻声道:“你放心,我能行的!”
时砚拍拍对方手臂,没说什么,人总要长大的,外面的世道乱,回到安城也不见得就一定安稳,退一万步说,将来回家继承闻家的家业,要面对那些老狐狸,一样刀光剑影,危险重重。
人,总要学会长大,学会自己迈出第一步。
车到码头的时候,时砚借车车内微弱的灯光瞧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刚好是四点整。
司机闷声对时砚道:“我们老大让我给你带句话,老大说,十分欣赏你这个同学,最近你们家发生的事情他略有耳闻,若是将来在安城过的不自在,乔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时砚没说话,下车后,才在司机一脸期待的眼神中,冷声道:“另一条腿不想要了可以继续说骚话。”
司机这才恍然想起,少爷几天前出去见了个朋友,回头就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抬回来,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非要说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
老爷子知道后又气又急,要让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少爷撒泼打滚儿的拦下了。再想想自家少爷为了拦住督察组的人,今儿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带着几瓶酒半路去撒酒疯的举动。
没忍住多看了眼前之人一眼,司机对时砚的崇拜之情瞬间飙升,能让自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那般维护之人,绝对是个蓝颜祸水。
司机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脚油门儿从港口离开,汽车尾气差点儿喷了两人一脸。
时砚抬手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时间,两人找个僻静的位置慢慢等待,时临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哥,刚才那人什么意思?”
时砚双手插在大衣兜儿里,样子酷的不行,迎着远处的海风,发丝微微摆动,非常随意道:“哦,没什么,他性取向有些特殊,从上学的时候就对我有意思。这是咒我在别处混不下去,只能投奔他呢。”
时临惊的目瞪口呆,毕竟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男孩子,委实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只以为是时砚找的熟人帮忙办这件事。
时砚看时临的反应有趣,刚好四周空寂无人,不妨再多说了几句:“知道这趟任务为何非咱们两新人不可吗?就是因为我在港城有能说得上话的关系。
那关系就是乔治安,前几天咱两分头行动,我去找他,他想借此要挟我陪他睡觉,然后我就用拳头告诉他,以前不搭理他是我两性别不对,现在不搭理他,是因为我就算想找男人,那也得是我睡男人,没有男人睡我的份儿。
乔治安不想被睡,又不小心在切磋中断了一条腿,只能愿赌服输,乖乖帮这个忙。”
乔治安,港城船王乔玉州的外孙子,也是乔玉州名义上唯一的继承人,说到港城船王乔家,几乎所有港城人都知道,乔玉州这辈子妻妾成群,至今为止就生了一个女儿,连个儿子的影儿都没摸着。
大家伙儿私下里传言乔玉州发家不干净,做多了缺德事,生不出儿子,乔玉州不信邪,为了生孩子,不知道请了国内外多少大师。
折腾了小半辈子,最后还是给唯一的女儿招了个老实上门女婿,女婿让他看着闹心,但两人生的孩子,也就是乔治安,十分得老爷子的喜欢,从小就带在身边教养,宠爱非常,是乔家的太子爷。
不过外人不知道的是,老爷子其实在女儿十来岁的时候,还有个姨太太给他生了个儿子,结果那孩子命薄,小心翼翼养着,不到三岁,无缘无故一天夜里就去了,事后老爷子震怒,却没查出丝毫人为的原因,才逐渐信命,开始做善事,一步步成了港城有名的慈善家。
乔家的势力在港城虽说不上一手遮天,但遮半天绰绰有余,因此时砚才会第一时间找上乔治安。
时临一脸震惊的看着时砚,连紧张都忘了:“可是,哥,你,你真的喜欢男人啊?”
时砚心说,当然是假的,我只想独自美丽,至今没遇到心动的,谁知道那人到底存不存在,是男是女,何时出现?
但看时临的样子,时砚坏心顿起,认真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时临愣愣道:“没,没问题,我,我会替你保密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时砚大跨步走出角落:“去吧,等会儿在我们在约定地点集合。”
时临本次的任务,是去船舱下面验货,这批机器是安城那边找国外友人帮忙采购的,那边也是托关系找熟人,折腾了一大圈儿才弄好,付了好大一笔押金,等这批货完整到时砚手里,安城确认无误后,那边的押金才会退回国外友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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