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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他轻轻揉了揉,下意识想起了十一上次说的“吹一吹就不疼了”,俯身就靠近了他的耳朵。
    路寒舟被困梦魇,感觉到一股凉风在耳边划过,不自觉的就伸手用力去推。
    温热的呼吸全打在了江宁灼的耳廓上,顺着接触点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他此时整个人俯身悬空在路寒舟身上,整个人被推得好脾气消失了一瞬,“啧”了一声。
    垂眸盯着路寒舟的嘴角,瞳孔微动,沉声威胁道:“十一,再不醒,我可就咬你了。”
    他在迷惘之境中幻化出的妖身是狼,撕咬是狼的天性,更何况是面临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白兔呢?
    可话音刚落,一股刺骨的寒凉杀意就从江宁灼的脊背爬上。
    江宁灼从日落踏进这狐妖忆阁起就开始处处不爽了,前有鼠妖不识时务,后又有这个藏在阴沟里的人窥探打断,让他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沃野剑“嗡”的一声应声而出,顺着整个房间的中间狠狠划过!
    那是每个房间覆咒的墙砌,用来隔绝外界的吵闹,现下统统被这一剑破坏。
    可预料中的喧哗声并没有涌进来,反而比之前还要寂静。
    江宁灼起身出门朝楼下看去,人来人往的狐妖忆阁此时空空如也。一楼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和落叶,大门敞着,可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繁华一去不返,那正中央的云幕倒是还立在那里。只不过一片暗淡,没有任何内容显露。
    灵力铺散而开。
    可除了隔壁房间昏头大睡的百折坤兽还有昏迷不醒的小白兔,江宁灼没有在这栋楼感觉到任何其他存在。
    狐妖忆阁不分白昼,能幻化出如此落寞的景象还能藏身其中的,除了那位掌柜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看谁能忍。
    江宁灼装作不知,回到房间关上门重新坐在了路寒舟旁边。
    他重新握起了路寒舟的手。
    可正当打算恢复刚才的十指相扣时,床上的人骤然睁开了眼。
    那对泛着暗红的瞳孔森然,目光僵硬地移动到了江宁灼抬着的手上,显然是在询问。
    江宁灼没想到他会醒,此时动作有些尴尬,他只好轻轻将路寒舟的手放下,转移话题道:“十一,你醒了啊。”
    路寒舟刚从那种窒息的濒死感中缓过神,他感觉刚才有一股温润的力量出现在他耳边。
    要不是梦中及时出现的那句“寒舟”,他可能真的会被“路寒舟”掐死吧。
    看他目光温顺下来,江宁灼插空解释道:“其实刚才我没有……”
    话到一半,路寒舟从床上直勾勾坐起,瞬间拉近了与江宁灼的距离,脸都快搭在了他肩膀上。
    江宁灼唇上落下一根手指,带着一点点高温。
    “嘘。”路寒舟靠近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有、妖、气。”
    某位长着狼耳的封宗宗主,遇事从容不乱的正派高岭之花,就这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浑身僵硬。
    路寒舟作为挽香阁阁主,天下各路妖魔早就见怪不怪。也许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们的灵力暂时失去被感知的可能,可那股妖味儿是刻在骨子里的,永远消磨不掉的。
    他继续在江宁灼耳边轻轻嗅了嗅,确认自己的判断,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腰上慢慢盘上了一只狼爪。
    就在那手要落下时,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一股腥风溜了进来。
    第27章 忆涌   思思念念无朝暮,竹马一去不复归……
    月光斑驳不均地透过隔窗打在地上,无风自动摇摇曳曳,透出一股惨淡。
    走廊末端拐弯处流出了一缕青烟,一杆铜锈遍布的烟枪被一只肤若凝脂的手捏着先探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开一声偷笑。
    这股风的味道堪称复杂,腐败的气息混杂着胭脂俗粉,其中还有一缕若隐若现的狐臭。
    路寒舟架在江宁灼肩上的脸被扑了满面,嫌弃地咳了一声后一股脑站起来施了净身诀去汗并死死盯着门口。
    他发现了那个妩媚的身影。
    整座楼了无生气,又名唤狐妖忆阁,他大概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
    “是狐妖。”江宁灼咬牙切齿,目的落空的手收到了背后。
    这语气里的仇视让路寒舟一挑眉,调侃道:“多大仇啊。”
    指间顺带溜出了一丝灵力,钻入了百折和坤兽的房间。
    江宁灼不言,眼看那身影越飘越近,起身挡在了路寒舟身前。
    青烟顺着地板卷进了房间,一个少年身量的狐妖出现在了门前,紫纱拢衣,瞳孔泛绿,一双狐耳尖端印着浅浅的红色。
    一看就是个心肠坏到极致的妖物。
    他悬浮在门前,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吐出了一口烟。
    飘忽的视线停在了站在江宁灼身后露出一点点眼睛的路寒舟身上。
    声音尖锐得仿佛用指甲刮在铁板上,“你说我那鼠小二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因为他一句话,就要了他的命呢。”
    路寒舟被那狭长的狐狸眼盯的难受,往后退了一小步问:“你把那鼠妖给杀了?”
    “嗯。”江宁灼祭出沃野剑,悬浮在房间中央。
    反正那鼠妖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说话猖獗,留着反倒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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