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恩站在边上抱着手:“宫内的叛军已经解决了,元帅把军部的人撤出去吧。”
戚情撩撩眼皮:“已经撤出去了。陛下,能否准许我到兰德上将家里检查?”
皇帝挥了挥手:“去吧。”
他话音才落,刚才去军部提人的侍卫长就擦着冷汗匆匆走了进来,见到戚情,心虚地别开眼,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话。
皇帝陡然瞪大了眼睛,怒然一拍桌:“不见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侍卫长嘭地就跪下去了,面对盛怒的皇帝,声音大了点:“前后四辆车将关押三皇子的车夹在中间,车内派了士兵盯着,但离开军部不久,所有人突然都闻到了一股异香,失神了会儿,等醒过来的时候,三皇子已经不见了……”
季行觉扬扬眉,递给戚情一眼“果然如此”的眼神。
哈林早有准备,不会束手就擒。
他想要的,不过只是个脱离戚情和季行觉盯视的机会而已。
现在他已经一头钻进了帝都的人群中,就算是戚情和季行觉,也没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把他揪出来。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立刻派人把他给我找回来!找不到人,你们就……”
皇帝嗬嗬地粗喘了几声,陡然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临走前郁瞳的小提示还在耳边:“千万不要情绪激动,会激发迷因花的活性,药不能常打,身体承受不住。”
季行觉遗憾地摇摇头。
真是不听话。
皇帝晕过去了,周围又是一顿人仰马翻,也没人在意戚情和季行觉了,余下的长老会会处理,两人退出了寝殿,准备去兰德家里搜一下。
“以兰德的性子,我感觉应该搜不出什么东西,”季行觉仰头看了看高大的建筑中央那片小小的、湛蓝的天空,晃了晃神,“……不过还是去碰碰运气吧。”
戚情伸手摁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视线调回到自己身上:“嗯。”
季行觉瞅瞅戚情,又灿烂起来,跟着他钻进车内:“哈林这一跑,皇帝就不得不发通缉令了,一个叛国的皇子,啧啧。”
帝都虽然冰雪散去,不过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冷,戚情伸手捂了捂他冰冷的脸颊:“你觉得哈林会去哪里?”
季行觉诚实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感觉皇帝陛下是抓不到他的,大概,他会去某个让他觉得自由的地方吧。”
兰德的府邸已经被完全封锁了,戚情和季行觉抵达的时候,达梅尔已经提前在门口等着了:“元帅,夫人,我们确保没有人进出过这里。”
季行觉以前来过兰德的府邸几次,轻车熟路地走进去:“现在可以进来了,把这宅子彻底翻一遍吧。”
戚情下了几道命令,又一步不错地跟上季行觉,钻进了兰德的书房。
帝都奢华之风盛行,兰德的府邸倒是很朴素,也不爱搞什么收藏品,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得空让季行觉到书房来陪他下几局棋。
书房内的果然还摆着副残棋。
季行觉盯着这副棋,揉了揉太阳穴。
说起来,戚情下棋也是他教的。
也?
脑子里第一个窜出来的字让他眼皮跳了下,季行觉瞄了眼戚情,戳戳他的腰:“元帅大人,去帮忙在书房里搜一圈,我偷个懒,先把这个棋局破了。”
戚情听话地去书房里搜寻,季行觉坐到黑子一方,观察着棋局。
黑白双方胶着着,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他沉思了片刻,执起黑棋,啪地放在了棋盘上,动作有种杀伐利落的果决,与平素的温吞风格完全不似。
破了局,也赢了棋。
棋盘缓缓挪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储存卡。
这是兰德刻意留给他的。
季行觉停顿了一下,把储存卡捡出来。
他看了眼在另一头检查的戚情,把玩着那张储存卡,低头沉思片刻,出声喊:“戚情,不用找了,兰德留下的东西我拿到了。”
戚情有点意外地走过来,看了眼季行觉手心里躺着的储存卡,勾了勾唇:“季教授长进了。”
刚刚季行觉显然就是在支开他,他还以为季行觉又准备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搞事。
季行觉收起储存卡,转悠到书房的光脑前,打开检查了一遍,果然所有资料都被清空粉碎了,留下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他往后一靠,笑眯眯地道:“当然啦,元帅大人可是我最信任的老公了。”
戚情挑眉,低眸看他:“这么喜欢这个称呼?”
季行觉露出个迷之微笑:“一般般啦,不过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满足你。”
戚情威胁性地揉了揉他的后颈。
季行觉嘶了声,连窜带跳地逃开:“好了好了,别闹,我猜大伙儿也搜得差不多了,回家歇歇吧,明天该回道尔基地了。”
戚情跟着季行觉到了外头,果然,达梅尔带人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搜到,愁眉苦脸地过来挨骂:“元帅,兰德上将家里比我的银行账户还干净……”
意料之中。戚情说:“无妨。”
达梅尔顿时松了口气,絮絮叨叨:“我感觉要不是兰德上将自己跳出来,估计也没人能怀疑到他头上,他为什么那么想不开站出来了?”
因为他觉得,路德维希马上就要回来了。
季行觉在心底回答了他的疑惑,面上毫无异色:“最近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该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