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整理好状态,一同走向了宴会厅。
温老先生在华国泰斗级别的作曲大师,再加上温岩峰曲协会长的身份,这回宴请而来的宾客大都是业内艺术家。
说是八十大寿,反倒更像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交流会。
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主动请缨上台奏曲贺寿了。
温老先生被一群人簇拥着道贺,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施允南和骆令声都没急着靠近,只是站在外围默默看了一会儿。
骆令声观察了一会儿,“那个穿墨蓝色礼裙的夫人是你舅妈?”
施允南低声应话,“是,她叫宋知秋,是华畅乐器的董事长。”
华畅乐器。
听着有些耳熟。
正想着,身旁的施允南就解释起来,“现在算得上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乐器制造商了吧?”
等未来温程朗和谢可越认识了,前者还能说服自己的亲妈将系列乐器通过谢可越的手笔反向卖出海外。
实实在在大赚了一笔。
“华畅旗下还有专门乐器培训的机构,全国连锁的。”
安分呆在身后的秦简感慨,“我记得,宋女士曾经入选过华国富豪榜。”
的确算得上一名厉害的女企业家。
施允南没有反驳,宋知秋在经商方面的能力的确一令无数人甘拜下风。
骆令声想起温程朗和温婉柚这对兄妹,低声询问,“温先生和宋女士是怎么认识的?”
按照他对温岩峰的粗浅印象,对方应该是个有条理、有分寸的人,但现在教出来的一对儿女实在有些不得体。
施允南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微微摇头,“外公和宋老先生是多年好友,这段婚姻开始前,应该少不了长辈们的撮合。”
一个是音乐世家,一个又是以‘乐器’为生,在有共同话题的前提下,温岩峰和宋知秋相处了不到半年就步入了婚姻。
其实,夫妇两人的日子过得也算圆满。
施允南微微停顿,简单概括了核心,“不过我听说,舅妈曾经失去一个孩子。”
这早夭的孩子在名义上算施允南的‘表哥’,但三岁那年突发意外去世。
这事给了宋知秋前所未有的打击,而身为父亲的温岩峰也陷入了日复一日的自责中。
“我听舅舅提起过,温程朗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来的。”
所以,宋知秋才会将温程朗如此疼爱,后来的小女儿也是一味宠之,甚至到了‘无所谓是非黑白’的地步。
温岩峰有心管教日益走偏的儿女,但每每都能被妻子拦住,施允南在温家每一段的暂住时光,都能听见夫妻两人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爆发出争执。
因为涉及到亲戚的隐私,施允南透露得不多,但骆令声大概想明白了——
如今,温老先生退休,温岩峰作为曲协会长,薪酬是比不得宋知秋的企业收入,可以说目前的家庭收入,宋知秋占大头。
温程朗和温婉柚成了如今的脾性,应该少不了她这位母亲过分宠溺的缘故。
当然,宋知秋的宠只是为了弥补大儿子早夭的缺憾,只可惜,温程朗和温婉柚自顾自地走偏了、长歪了。
两人正悄声说着话,不远处的温岩峰就开口喊话了,“允南,你们过来些,别离得那么远。”
施允南对上温岩峰的友善目光,微微颔首后,就和骆令声一同靠近。
年纪大了的温老先生久站不得,他坐在位置上看着缓缓靠近的小外孙,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允南,你离外公近些。”
当年被推受伤住院,温老先生缓了很久才有好转,他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施允南受到的委屈,立刻喊来全家进行了解释了一切。
一边是外孙,一边是孙子,对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对满口胡言的孙子温程朗失望的同时,他也对外孙施允南有上了更大的歉意。
只可惜,施允南已经不愿意再呆在这个家了,这么多年来,温家试图联系但都被他悄然拒绝。
这回施允南愿意来,温老先生真的很开心。
“你哥在后台准备呢,等等说要上场演奏了。”
“好的,外公。”
施允南应话,同时还不忘介绍骆令声,“外公,这位就是骆令声。”
温老先生和骆令声视线平对,目光短暂地在后者的双腿上停留了半秒。
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他还是保持着年长者的分寸,微笑点头,“允南第一次带朋友来见我,欢迎。”
骆令声敏锐察觉出什么,只是面上不显,“温老先生,身体安康。”
“多谢。”
有不少宾客私下得知骆令声的身份,默不作声地盯着这幕看热闹。
站在右侧的宋知秋看见施允南的身影,眉心略微显出一丝排斥,只是这抹斥情绪对上骆令声的视线后顷刻消散。
宋知秋换上一抹表面的笑容,对着骆令声微微颔首。
虽然骆氏旗下没有和乐器相关的产业链,但就凭对方在帝京商圈的名号,宋知秋不得不退让三分。
施允南能够抱上骆令声的大腿,在她看来,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宋知秋不说话,只是后撤两步招来侍者,这才压低声音招呼,“赶紧把少爷和小姐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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