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测试累到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他还得继续处理集团的事务,可以说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即便如此,回到骆宅的第一件事,骆令声依旧选择来找施允南。
“那天在训练室,是我一时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我只是不习惯被……被你看见那么狼狈的一面。”
骆令声极力压制着声线里的疲惫,心尖凝着任何人都窥探不出的紧张。
单从施允南不回他微信这一件事情上来说,就足够让他方寸大乱。
其实那天说完话后,骆令声就倍感后悔,只是真的找不到时间当面聊聊。
“骆先生,你不用和我道歉。”
施允南微微垂眸,从容而识大体地回,“那日在训练室,是我没有经过允许是私自闯入,你说得对,是我没有分寸越界了。”
“要不是骆先生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我和你只是‘协议’关系,不过现在重新意识到也不迟。”
“从今以后,除了在外人面前演戏,其余私下时间我都会和骆先生保持距离的。”
施允南快速说完这一段早已经编排过无数次的谎话,攥着水杯的手心隐约有些发汗。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在骆令声面前再有一丝一毫地服软——
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性子,一旦预感到‘威胁’,他就会全方面地自我保护起来。
其实,骆令声在训练室里的那两句话是次要。
让施允南重点在意的是,对方很可能因为心里存着的白月光,而永远将他拒之门外。
既然如此,他主动走远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施允南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回答,“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麻烦让让。”
无论事前做了多少心里建设,但当着骆令声的面,他的心跳依旧不受自己的控制。
骆令声眉心泛起复杂,对方一口一个‘骆先生’,直接将他们的关系退回到了最开始。
他刚准备说些什么,近处就响起一道声音,“小舅舅,我洗好澡啦。”
小金鱼抱着自己的小毯子,欢快地朝着施允南跑来。他的视线触及到自家舅舅,撒欢的步伐慢了下来,“舅舅,你回来啦?”
“嗯。”
骆令声看着小外甥的模样,“今煜,你这是做什么?”
“我和小舅舅一起睡觉!”小金鱼骄傲回答。
舅舅不在家的这几个晚上,他夜夜跑来和小舅舅睡在一块。
只有这样,小舅舅就不会和故事里的小白兔一样,趁着晚上睡觉的功夫,丢下他们这些家人私下溜走啦。
施允南暗中松了一口气,不得不感叹这乖宝宝来得真是时候。
他一手将小金鱼拉进了房间内,对着骆令声就是冷淡一句,“我们差不多要休息了,骆先生请随意。”
嘭。
毫不犹豫被关紧的房门。
“……”
骆令声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喉中,说不出口、咽不下去,渐渐地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感。
他沉默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屋内的人低声道出一句‘晚安’。
…
施允南听着渐行渐远的轮椅声,整个人终于从一种无形的紧张感中挣脱出来。
小金鱼在他的示意下,松开被自己双手紧紧捂住的嘴巴,用特别刻意的气音说道,“小舅舅,舅舅走了吗?”
“嗯,走了。”
施允南没了喝水的念头,领着小金鱼往回走。
小金鱼抬头眼巴巴地问他,“你还在生舅舅的气吗?”
“没有生气。”
施允南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多说什么,“快睡觉吧,都要九点了。”
“哦。”
小金鱼乖乖带着自己的小毯子爬上床,“小舅舅晚安。”
“晚安。”
小金鱼是个入睡很快的小孩,施允南调整了床头灯的亮度,没一会儿就见他香香甜甜地睡了过去。
施允南没了想要设计的心,干脆靠在床头发呆。
其实不用骆令声主动道歉,他知道对方的那句‘越界’只是羞愧情急之下的气话,更明白白月光也可以是没有关系的过去式。
小金鱼的童言童语,恰恰激醒了施允南的认知。
像骆令声这样的性格,是不会随便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而之前的自己,或许无限靠近了骆令声心里的那个位置,但也仅仅只是靠近,并没有扎根。
实际上,施允南心里有个过不了的坎,说得再准确一些——
他在吃醋。
在吃骆令声那个未曾谋面的白月光的醋。
施允南试图抛却一切情愫,将自己回归到‘协约对象’的身份,这点很难,他没办法在一朝一夕之间做到。
所以只好像刚才那样假装不在意、假装冷静。
正想着,微信就响了起来,是路照安发来的微信。
——施先生,明天有空吗?
——你之前说想参观原氏的加工厂以及原石料库?我明天可以帮你安排。
施允南是有这个想法。
他答应了和路照安的合作要求,原因很简单:比起钻石设计,玉石设计才是他真正想要发展的设计方向。
既然原氏和路照安抛出了这个橄榄枝,他自然愿意应下。
等到日后靠着‘施允南’这个本名在华国行业内发展出一些人脉,他可以进一步地创建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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