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锐和自家师傅对看一眼,没有阻拦他们的离去。
等到施允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玉石厂,谢可越才从一旁默默走了上来。
原锐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身为好友的他自然只能跟着返程。
谢可越掩盖住瞳孔中的不悦,故作轻松地问,“原锐,你和施允南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啊?没、没有啊。”
原锐有些心虚地掩唇,上回在夜店还有玉雕黑店发生的事,他都没和谢可越提及过。
只可惜,原锐是个凡事都会堆在脸上的人,谢可越哪里看不出他的闪躲?
谢可越沉默压制着心里的不悦,转身脸上就涌上苦涩,“没有就好,我只是感觉,施允南好像要超过我在你这边的好友地位了。”
“……”
原锐盯着谢可越过于明显的表情,实在怕自己的隐瞒伤了好友的心,连忙解释,“不是的,可越,前段时间你糟心事比较多,我就没和你说。”
“我和施允南是遇上过两次,我觉得他不是……”原锐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谢可越,“哎呀!我就觉得,他没你说得那么坏!”
“但我也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和施允南之间是不是有误会?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他会算计我,害得我亏损那么多钱?”谢可越眸底迸发出一丝戾气。
他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玉石厂门口,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
凭什么?
凭什么他费尽心力想要想要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施允南总是在一步步地挡着他的路。
骆令声一心向着施允南也就算了。
现在就连原锐也跟着变了?明明他比施允南更早认识了原锐。
结果呢?
为什么原锐背着他和施允南才见了三四面就动摇了立场?凭什么!
“可越?”
原锐见好友没反应,立刻紧张起来,“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和施允南关系不太好,你才是我的朋友,我和他私底下没有接触过,真的!”
“我这人就是管不住嘴,刚刚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脑子随便说说,我请你吃大餐还不成吗?”
谢可越瞧见原锐的态度,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他重新挂上老好人的和善笑容,“我和你生什么气啊?”
“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要和你谈。”
原锐立刻顺着他的话题聊,“什么?你说!”
“我想借助并且投资你们家的玉石资源,主要涉及到玉石饰品设计这块,你方便的话,能约个时间让我和你爸见个面吗?”
原锐听见这话,顿时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啊?你也要搞玉饰品设计啊?”
……
晚上十点。
收拾完一切的施允南径直走到了骆令声的卧室门口,房门虚掩着轻易就能推进去。
施允南迟疑了一瞬,还是敲了敲门,“骆令声,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平稳的回答,“进来,就是给你留的门。”
施允南听见这话,心情蓦然变好,径直走了进去。
骆令声也已经收拾好了,这一会儿就靠在床上拿着平板查看分公司的总结报表。
他们从玉石场回到骆宅后,秦简喊来的私人医生已经在等待了。
施允南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对方认真询问了两句也就确认了没事。
反倒是骆令声的双腿,在进料库是那么猛地一下扑撞在地,情况不明。
对于常年腿部感知几乎为零的他来说,这事可大可小。
众人都不放心,于是劝着骆令声去了私人医院做了腿部全方面的检查,这一来二去,时间就推迟到了现在。
“你的腿真没事吧?”
“没事。”骆令声轻描淡写地回答。
其实是有一点点泛疼的,但他不确认这事是好是坏,也不敢贸然说出惹得施允南等人担心。
不过,他会将这事如实汇报给外国的医疗团队。
两人静静对上目光,骆令声看着一身睡衣的施允南,心思微动,“今天睡得着吗?”
施允南坐在床头倾身靠近,撩拨般地低哼一声,“睡不着,所以要老公抱着睡。”
骆令声微微一笑,翻开铺得平整的被子,“过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戳破了关系,自然得更亲密一点。
施允南也不扭捏,迅速躺在了他的身侧。
骆令声没了看报表的心思,将床头灯的光源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这才挪着身子往下躺,“还生不生气?”
“不生气。”
施允南知道骆令声指得是他们在训练室的对话,他试探性地往对方的怀抱凑近,“我知道你那些话不是有意的。”
骆令声察觉出他的意图,比他想象中得更为主动环了上来。
“车祸后,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正视这样的自己,因为其他旁支不愿停歇的争斗,我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骆令声去遍了国内外的医院,得到了答案都是类似的——
从一开始的‘治愈希望不大,但可以试试’,到后来的‘拖得太久了,还是不要勉强,养好身体就成’。
都说医者仁心,可医生不会以为病人身份的高低就变着法地说些爱听的话,事实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