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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还真就是某人。
    在一个看似绝对不可能的时间,一个看似绝对不可能的地点,他重遇了一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就算见到,也不该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境况。更应该是在老家,在同学聚会、哪个老师或同学的婚礼、又或只是在街上偶遇,有可能默契地假装没认出彼此,各自左顾右盼,遥遥地擦身而过,也有可能会笑着问一句,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然后礼貌地给对方介绍,这是我爱人,这是我孩子,这是我新的家庭,这是我新的人生……有时间多联系啊。挥挥手,不再回头。不,不会再联系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和秦燊分开很久以后,祁乐意偶尔会想象这样的场景,又猛地甩甩头。不会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他会从根源上杜绝这样一种惆怅的重逢的机会。
    结果命运根本没打算跟自己讲道理。说来就来,连个预告都没有,气不气?
    祁乐意一声不吭,雷汪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也凝重起来,“不是,你啥时候得罪人家了?”
    祁乐意:“Long long ago……”
    雷汪:“说人话!”
    祁乐意:“很久很久以前……”
    雷汪:“让你说人话不是让你翻译!”
    祁乐意看着他。
    雷汪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你以前就认识他了?你以前就搭上这么粗壮的大腿了?!”
    言下之意:你咋还能混成今天这熊样儿?
    祁乐意:“……”
    这事解释起来太复杂,祁乐意决定跳过,只简单说了说在露台听到的关键信息,“反正就是这样,我估摸着这节目没戏了……咱还是另找出路吧。”
    “???还找出路?为了让你上这节目,你知道公司为你砸了多少钱么?你知道我为你砸了多少心血么?”雷汪DuangDuang敲自己胸口,“你听得到我心痛的声音么?”
    这倒不是冤枉话。公司穷是穷吧,对他是真尽了心的,雷汪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给他拉资源,为了让他在某直播露个脸、在某节目打个酱油、在某剧组跑个龙套,雷汪可以给人装半天孙子。露脸就要搞形象,花不起钱买高奢但又不能不包装祁乐意,雷汪就四处腆着脸借衣服、借饰品,但凡跟他沾点亲带点故的业内人士,能薅的羊毛都让他薅了个遍。
    前两个月开始,雷汪又大手一挥,从公司并不富裕的小钱包里拨款,给祁乐意请老师上课,恶补唱跳功底,就指望着他在《少年派》一唱成名。
    这两年男团女团选秀如火如荼,去年第一季的《少年派》火遍全网,diss的人多,追的人却更多,独家制作加播出的视频平台“北极熊”赚了个盆满钵满,赶紧趁热打铁,咣咣推出第二季,想迅速复制第一季的成功。
    结果现在祁乐意让他另找出路。有句MMP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祁乐意委屈对手指,“我也没办法……这是造化弄人。”
    雷汪:“弄个锤子,少美化你年少无知的作死行为。”
    祁乐意:“……”
    雷汪好像说得……还挺对。
    雷汪叹气,“先别方,我去打听一下这人什么来头。”
    雷汪往人堆里游了一圈,回来时神色更凝重了,一到祁乐意面前就递给他一张名片,名片面积不大排场不小,blingbling地闪着土豪金。
    秦燊。
    麒麟影视CEO。
    祁乐意捏着名片,愣住了。
    他看得出秦燊混得好,但没想到混得这么好。
    这家伙,怎么就CEO了?
    抽奖抽来的吗?
    太魔幻了,一时之间和他那尘封记忆中的秦燊难以重叠起来。
    他记忆里最后一面的秦燊,还和他一样,是个吊儿郎当、轻狂不羁、不知未来在哪里的少年。
    好半天,祁乐意才问:“麒麟影视……有男团参赛?”
    雷汪摇头。
    “麒麟影视没送练习生来,我刚查了查,他们好像不搞练习生这一块。”雷汪说,“但是,麒麟影视是《少年派》这一季的投资方之一。”
    祁乐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
    很好。也就是说,这还没开赛,他上来就踩了个雷。
    祁乐意觉得在这方面自己也算是个天选之子。
    “所以你想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得罪的资方爸爸么?”雷汪微笑。
    祁乐意:“……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行,”雷汪很干脆,“你的往事我也没兴趣追究,但眼下的事总得解决吧?”
    祁乐意:“?”
    “出来混江湖,要学会一笑泯恩仇。”雷汪扬扬下巴,朝人群中秦燊的方向示意,“你都说long long ago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能揣着不放了。去跟人家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资方爸爸一开心就不计较了。”
    祁乐意:“?泯不了,这辈子都泯不了。”
    雷汪又DuangDuang敲胸口,“亲,听得到我心痛的声音么?”
    为了防止亲爱的阿汪原地退化成猿类,祁乐意只好硬着头皮走向秦燊。
    至于要跟他说些什么,祁乐意毫无头绪。
    钻过重重人潮,离秦燊高大的背影还有几步之遥时,祁乐意看到他正和另一个年轻男艺人说话。
    两人离得有点近,周围人又多,祁乐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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