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屏幕里正演到泰坦尼克将要沉没, 电影抵达高.潮, 她却集中不了注意力,不停分神看手机。
几个小时前, 薄光年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她就给鹿溪留了言, 让她看到就给自己报平安。
但对面一直没有回复。
她有些惴惴。
雨这么大,这熊孩子, 跑哪去了, 连她都不搭理。
“叮”一声轻响, 微波炉里加热的披萨到了时间。
付司晨懒洋洋地不太想起来拿,看见手机屏幕信息栏一闪。
她飞快拿起来。
没用的老公:【我今晚回去。】
付司晨失望:【知道了。】
没用的老公:【你很不高兴?】
付司晨:【没有啊, 但我睡得比较早,我让亨利四世给你开门好不好?muua。】
没用的老公:【……】
没用的老公:【亨利四世, 是你养的,那条狗?】
付司晨抬起头,狗崽子正趴在她脚边打滚,她不跟它玩, 这傻狗自己正乐得不行。
付司晨叼着炸鸡, 打字:【是呀, 你一走那么久,不知道吧。亨利四世现在可乖可乖,都会给人开门了。】
没用的老公:【……】
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几次,也一条消息都没发过来。
付司晨心里突然有点开心,哼了个小调,刚要放下手机,就听见门铃响。
亨利四世比她警觉,立刻竖起耳朵站起来,在原地打转,狗狗眼不停往她这里瞟。
“这么快?”付司晨震惊,不情不愿地穿上拖鞋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哼,“都到门口了还发什么消息,人民解放军叔叔的速度还真是……”
话卡在这里。
门前小灯亮了,光线从头顶倾落。她看到鹿溪手里拿着把大伞,鞋子头发都被打湿了一些,穿着条乖巧得不行的小白裙子,正茫然又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外。
付司晨微怔半秒,赶紧拉住她:“卧槽你跑哪儿去了,快进来。”
暂停电影,打开客厅大灯,屋内顿时一室亮堂。
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被门窗隔离在外。
室内温暖干燥,付司晨从柜子里拿了拖鞋,找到自己的睡衣给鹿溪,看着她默不作声地换完,才问:“你淋雨了吗?”
她刚刚观察过,鹿溪出门时拿的伞很大,身上只有鞋子和发尾稍稍潮湿,并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果不其然,鹿溪摇头:“没有。”
付司晨用热水给她泡蜂蜜柚子:“挺好,你也不傻嘛,没有在雨里暴走。晚饭想吃什么?我们家厨师请假回家了,我外卖给你叫一点。”
鹿溪茫然:“吃……”
她在脑子里检索一圈,什么也想不到。
有点头疼,“我不饿,就想坐一会儿。”
付司晨一下子乐了:“就坐一会儿?这语气是来串门的,敢情你等会儿还要走?”
她从厨房走出来,亨利四世一路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她将柚子茶递给鹿溪:“来。”
鹿溪道了声谢,袅袅热气在眼前升起,她一举一动都透着迟钝。
付司晨抱着狗点评:“你仿佛被家暴之后,逃难出来的。”
鹿溪没有力气反驳:“也差不多吧。”
“唉,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付司晨像模像样的叹息,事实上心里面,没觉得薄光年真会家暴小闺蜜。
中学时她在他们隔壁班,虽然跟薄光年不是同班同学,但从其他人那儿听说过不少他的事迹,偶尔几次走廊上撞见,她觉得薄光年看鹿溪的眼神,跟看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种,藏在暗流底下的,至死方休,除了自己之外不准别人碰她的强烈占有欲,以及骨子里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他可能以为藏得很好,毕竟鹿溪傻乎乎的,从来没发现过。
但付司晨当年就觉得不对劲。
打开微波炉,香气瞬间充溢整个空间。
披萨有些烫手,付司晨提着纸盒边边,放到茶几上,摸摸耳垂。
她在手机上下单番茄和棒骨的双拼火锅,点了个套餐,递给鹿溪:“看看你还要加什么。”
鹿溪接过来,发了两秒呆,突然道:“我手机没电了,你这儿有充电器吗?”
付司晨:“给我看看。”
她看着鹿溪从鸭鸭包里捞出手机,接过来瞅一眼充电口,摇头:“我俩手机型号不一样,但这个充电器,我老公有。他今晚就回来了,你没什么急事的话,后半夜我帮你把电充上。”
鹿溪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迟缓地点点头:“好。”
付司晨失笑:“不点的话我就直接下单了,你现在这样,得亏司机师傅人好,不然他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鹿溪垂着头,卷而长的睫毛也蔫儿哒哒,衬得脸更小了,整个人的气场都有点丧。
付司晨把亨利四世放进她怀里:“给你摸摸,告诉我,你跟你老公发生了什么。”
狗子身上软软的,柯基没什么攻击性,在鹿溪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很顺遂地坐下来,两只小黑眼睛盯着她看。
鹿溪揉揉狗耳朵,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他……他不喜欢我,他拒绝了我的告白。”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小恐龙。
忙不迭从身边拿起长颈鹿玩偶,两只手举着,递到付司晨面前:“我把恐龙抱枕弄丢了,赔你一个长颈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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