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熙童第一次进来这里时,确实很不淡定,但还要装的淡定,至于现在,早就习以为常了。再看他们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恐二字,可还要假装谈笑风生。也是难为大家了。“没有受刺激,就觉得,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可不是吗,我还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地震灾区当志愿者,看着那一具具尸体被从废墟中挖出来,抬到空地,摆好,等着认领。有的人脸都被砸没了,就是一个坑凹进去。你知道吗,我一个大小伙子,当场就吐了,那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能不能别说了。”吕菲在一旁插嘴,看着像是要吐的架势,还捏着鼻子摆着手。
“所以啊,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太渺小了。还说什么人定胜天,狗屁的鬼话,能活一天是一天。”
“说得太对了!”何宝树在一旁。
秋熙童转过头继续盯着那扇门。听着他们围绕着生命,人类,自然又展开了讨论。只有亲眼目睹人死,才会触动心灵深处那对生命的一丝慰藉。
“三小时到,你们可以进去了。”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飘出一股白烟。秋熙童皱下眉,率先走进去。
果然,房间不是很大,但看着很空旷,什么都没有。从门进去之后,正对着是一扇小门,门上插着一把钥匙,秋熙童先走了过去,四个人紧随其后。
拧了钥匙推开门的一瞬间,秋熙童惊得合不拢嘴。
“怎么了?”项李见他站在门口不动问道,也快步走过去看,同样愣住了。
四个人都愣在门口,而吕菲已经跑去角落吐了。
屋内散落各处的白色粉末,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泥浆,一侧墙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印子顺着墙流下来。而屋子里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抓痕的江朗锦和王久平,双目无神的呆坐在白色粉末的中间,看来坐了很久了,身上落满了白色的粉末。而手里拿着一把长长挫骨刀的金一灵站在地中央狂笑。
“他,他们这是怎么了?”林洛威往后缩了缩,问一直站在前面的秋熙童。
“不知道,受打击了吧。”秋熙童结合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在脑中勾勒出了画面,瘫着的二人杀了另外两个,而手拿搓骨刀的金一灵,则生生地将二人搓成了粉末。
至于为什么这么疯疯癫癫的,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会是这样的表现吧。
正想着,突然坐在地上的王久平站起来,冲到秋熙童面前,一把抓住他,歇斯底里,“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想杀他,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被逼的,那个声音一直说我们不杀他就杀,我没办法啊!”“是他,他杀了他们!他还把他们搓成了骨灰,嘎吱嘎吱嘎吱。”然后又突然蹲下,抓起一把粉末,向空中抛去,“下雪啦,下雪啦。”“美吗?”转身满眼期待的等着秋熙童回答。
秋熙童面部抽搐了一下,“美。”
“你看,他都说美了!哈哈哈哈哈,那就是美。”王久平回到江朗锦身边,“我就说你骗我!他们都说美了。”
看着屋子里疯疯癫癫的三个人,这一刻忽然觉得,被杀了的人,反而比活着的人要轻松。
半晌,秋熙童的视线落在门口的清扫工具上,才想起今天的任务,“我们,要打扫了。”
“你,你去吧,我还是不去了。”“我也不去了。”“我,我也是。”
秋熙童知道,任务必须完成,毋庸置疑,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任务是轻松,但受到的折磨却一点不小。
秋熙童一点点扫净地上的粉末,在三个人身边不断地走着,又将墙上地面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
“来帮个忙,把人拖出去。”秋熙童喊着门外的人。等了半天,见他们都退到了大门口,无奈,只好自己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三个又唱又跳的疯子弄到了门外,那四个人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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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不明所以的人被泡在一个大的带锁的血水池中,而吕菲已经要晕过去了。
“为什么,不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为什么要逃避呢?”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的阴森。
“我,我。”林洛威完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就想着有人帮着打扫就可以了啊,这还要人人参与吗?
如此看来是的。
突然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传进耳中。
他们只觉得身上有千百只吸食骨髓的东西附着在身上,然而并不痛,只觉得奇痒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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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书感觉浑身上下全都发烫,而且沉甸甸的,举起手臂再看,上面挂着一层已经生锈的金属表层。心中暗道,“铁水的质量也不怎么好,这才多久,便生锈了。”
忽然身后一阵怪风,司马书猛的回头,什么都没有。
惩罚看来结束了,都已经有人死了。
猎杀开始。
又是一阵疾风。
司马书心道可千万别上来就碰到那个什么,密林的高级掠食者。
想什么来什么的毛病,司马书这辈子,这一生算是甩不掉了。
再次虎虎生风的时候,司马书正对上一双巨大的眼睛。
人在遇到危险时刻,第一个想法便是逃跑,司马书自然也是如此,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利用短短的几秒钟,仔细的看了这狮蟒的模样,四只眼,异瞳,竟还有两只眼睛长在耳朵上,滴溜溜的转着,只是没来得及看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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