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宋皎把爷爷扶回房间,帮爷爷把安眠的香囊挂在床头,自己还想躺上去试一试。
宋爷爷“嫌弃”地把他推开:“去去去,外面玩了一天才回来,脏脏的,不许上床。”
宋皎蹲在床边,前后晃了晃,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笑容:“爷爷,那是不是我洗干净了就可以上去了?”
宋爷爷无奈点头:“嗯。”
“好耶,晚上可以和爷爷一起睡。”宋皎牵起大黄狗,一人一狗,六条腿,风一般跑出去,“快,统统,快。”
没多久,“六条腿”又风一般跑回来了。
宋皎洗过澡,穿着中衣,抱着自己的被子回来,嘭地一声扑到床上,系统跟在他身后,两只前脚扒在床沿,也想上去。
宋皎“无情”地推开它的前爪:“统统,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和爷爷一起睡了。”
这时宋爷爷正倚在床头,借着边上的蜡烛烛光看书,听见他说话,没忍住笑了:“你比它长得还大,你还说它。”
“我不管。”宋皎裹着被子,挪到床铺最里面,“我要和爷爷一起睡。”
系统也在床头找了个位置趴下。
宋皎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爷爷的床好香。”
宋爷爷把书卷放下:“傻乎乎的,老人身上哪里香了?”
“是哪里这么香呢?”宋皎像小狗一样,四处嗅嗅,最后停在宋爷爷身边,“爷爷最香,爷爷身上有墨香。”
宋爷爷推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他推开:“睡吧,这么多话,你真是越长大越傻气了,再敢说傻话,就马上把你赶出去。”
宋皎这才捂住嘴,不再说话了,但还是吃吃地笑。
宋爷爷转头吹了蜡烛,在他身边躺好,还没盖好被子,就被宋皎一把抱住。
宋爷爷无奈:“唉哟,才几个月没见,就这么黏人,又不是小时候。”
宋皎笑了笑,又问:“爷爷,你这回去外面做什么了?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去看了看几个兵农驻扎地,发展得都不错,我本来还以为,要改编那群土匪不太容易,现在看来,也是我事先有了偏见。要让他们带兵,还是不错的。”
“那这几天还要上朝吗?明天还要不要早起?”
“明天不用,休沐一天。”
“那后天开始要上朝?”
“嗯。”
宋皎抠手手:“谢爷爷真抠,才放一天假。”
“他自己都没放假,明天就开始上朝,我放一天,算是不错的了。”
“好吧。”宋皎小小声道,“那我撤回刚刚的话,对不起,谢爷爷。”
宋爷爷拍拍他的手臂:“还不都是为了你们,我和你谢爷爷才这么拼命,我们现在攒下的本钱越多,往后你们才会过得更安稳。”
“不用那么拼命的,等我再长大一些,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到时候爷爷们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嗯,那爷爷就等着退休了。”宋爷爷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这阵子学了什么文章?背给爷爷听听。”
“啊!”宋皎哀嚎一声,“爷爷不要问学习嘛,就算是爷爷,也不能随时提问的,我又不是智多星。”
“好好好,不问不问。那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有啊……不过爷爷你可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是我说的。”
“好。”
“鹦哥早恋了。”
“哟,是吗?”
“是啊,但是鹦哥又失恋了。”
宋皎再缠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宋爷爷打了哈欠,他就不敢再缠着爷爷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宋皎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之后,宋爷爷才睁开眼睛,坐起来,下了床,穿好鞋子,出去拿了什么东西进来。
宋皎睡得正香,两只手搭在被子外面,宋爷爷看了看他的右手,蜡烛烫出来的红痕还没消退。
宋爷爷叹了口气,拿出药膏,剜了一点,仔细地给他抹上。
做完这件事情,宋爷爷才上床去睡,宋皎又循着墨香靠过去,抱住了爷爷的手臂,像一只小树袋熊,抱住了熟悉的一棵老树。
*
七夕之后,一切安稳,一转眼就到了八月。
八月初是秋狩的日子。
谢老当家是绝对闲不住的,这些年齐国与庆国暂时停战,他没办法带兵打仗了,所以就定了每年春秋两季的狩猎期,每年两次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去凉州城打猎操练,彰显武德。
另外,凉州城也是他起家的地方,在这里打猎,不忘初心。
今年也不例外。
留下宋丞相和大儿子代理朝政,谢老当家带着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武”,在凤翔城外,整装肃穆。
谢老当家在最前面,谢沉和宋皎一左一右在他身边,身后挨得近的是几个下属和小辈。
谢老当家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对两个孙子都十分满意:“都长大了,今年谁先猎到野兔,爷爷有奖。”
宋皎摸摸自己背着的长弓:“谢爷爷,骑射我比不过谢沉的。”
“没关系,武的不行,卯卯可以走文的。作一首兔子的诗,爷爷同样有奖。”
宋皎倒也不急着作诗,转头看了看谢沉,见他心不在焉,有些奇怪。
随后谢老当家宣布启程,队伍开始缓缓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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