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这副作态,确实能唬人,管事儿的心里面发虚,摸不清楚她的来路,一边派人去打探她的底细,另一边则恭敬地将她请进了客栈之中。
她杵在这里,不管是不是胡言乱语,影响总归是不好的,请进去关上门来,一切都好说。
惹事儿的蔗姑离开了,周围的人没有了热闹可看,便慢慢地散开了,那个被蔗姑打伤的门童被人抬去送进了医馆之中,结果前脚刚刚抬进去,还没有灯医生诊治,那家伙便从担架上面爬了起来。
送他过去的人是见过他之前哀嚎时那丢人现眼的模样的,现在见他就这么突然恢复了正常,众人面面相觑,对蔗姑却是有了几分忌惮。
这个世道乱得很,广州城这地界虽然比较太平一些,可也不是没有那种诡异灵怪的事情发生,得罪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却说蔗姑被请进去之后,便被管事的带到一个独立的包间里面去了。
包间并不算大,里面放置的都是西洋风的东西,蔗姑扫了一眼,并未怎么在意,这些东西,她在那些富户家里面见多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念头,但凡手里面有些钱的,不管是不是泥腿子出生的,都特喜欢这种西洋玩意儿,似乎吃了穿了用了这些西洋玩意儿之后,自己似乎也就成了西洋人。
然而正是蔗姑这态度,让管事儿的对她高看了几分,这些西洋的东西可都是新进来,一般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人,见着了之后怎么也要表露出几分,然而这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乡下女人,却没有露出一丁点的那种没见识的模样,管事儿的心中一凛,对她的态度恭敬了几分。
吩咐了小二去端茶进来,管事的看着蔗姑,开口询问的道:“请问这位姑娘......”
蔗姑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叫我蔗姑就行了,姑娘不姑娘的,我听着绕耳朵。”
管事儿的从善如流,立即改口:“蔗姑,你之前在外面说,我们这云来客栈,有那些东西?”
他不好说厉鬼这两个字,便用了脏东西来代替。
蔗姑点了点头,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之前就住在对面的东升客栈,正对着我窗户的那间客房里面有些古怪,我开了天眼查看,发现里面有两只鬼物,其中一只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另外一只,却是实打实的厉鬼冤魂。”
听到蔗姑的那些话,管事儿的浑身汗毛倒竖,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便罢了,若是真沾上厉鬼冤魂这东西,他们这云来客栈怕是在这广州城里面待不下去了。
他只是一个管事儿的,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做主,这件事□□关重大,管事儿的略作思考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这间包房。
蔗姑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既然已经进了这间客栈,其它的便不急在这么一时,若是她去捉鬼收妖,云来客栈的人在这里拖她的后退,那倒有些不太妙了。
管事儿地离开后不久,茶水便送了进来,搭着茶水送来的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
看着这些东西,蔗姑心中了然,这是想要拖她一段时间,她也不急,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里面的椅子上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一副消闲自在的模样。
蔗姑在广州城确实很有名,派出去调查的人很快便带回了消息,管事儿的也从老板那里得到了回应,等到再次到了这个小包间的时候,之管事儿的对蔗姑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毕恭毕敬的。
“对不起,蔗姑,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我们计较。”
蔗姑已经将送上来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见管事儿的这个样子,蔗姑笑了起来,她拍了拍管事儿的肩膀,问了一句:“查清楚了么?”
这话便是知道了他们之前去做了什么,管事儿地汗颜无比,连连道歉。
蔗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不在说什么了,带我去二楼临街,正对着对面客栈的那间房间。”
管事儿地点头应下,带着蔗姑上了二楼,他们很快地便在那间房间外停了下来,管事儿地看了一眼蔗姑,想起她所说的,这个房间里面藏了两只鬼,管事儿地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冷得厉害。
蔗姑见不得他这个怂样,不过倒也知道,普通人面对鬼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德行,她将门上的备用钥匙拿了过来,摆了摆手,示意那个管事儿的赶紧离开。
管事儿的如蒙大赦,他甚至顾不得说上几句客气话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蔗姑看了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想起自家师兄的模样,蔗姑叹了一口气,若是师兄在这里,哪里要她一个女人出头,师兄自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真是谁都比不过自己的师兄。
蔗姑脑子里面晃过这个念头,随即又压了下去,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捏在了指尖,之后方才用钥匙,将眼前上锁的房门打开。
屋内的大宝正抱着怀里的黄纸伞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后,大宝立即闭上了嘴。
鬼使和主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大宝能感觉得到,来的人并不是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