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这种战术很少见,连老夫都未曾听过,大元宝虽然是军事奇才,他要是能破解此战术,老夫不会觉得惊奇。可他写出同西图国男后一模一样的战术,倒教老夫不得不惊奇了。”
小王爷看一眼屏风后的人,“所以薛老您到底想说什么?”
“大元宝以前用的姓氏为‘孟’,西图国男后也姓‘孟’,您说,他二人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薛臻齐不满地说,“王爷,您二人如此亲密,大元宝必然对您毫无保留,您说说,他可认识西图国的男后?”
“薛老,以前大元宝当元帅的时候,同我们说他是个孤儿,咱们若怀疑他的身世,还说的通。如今都知道他是金家子,族人或亲戚都能查出来。‘孟’姓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罢了,薛老不要多想。”
“可这战术……唉,算了,或许这战术是哪个高人发明出来的,他们二人恰巧知道罢。”
薛臻齐不再多想,抬脚走了。
等薛臻齐走后,小王爷立马让人把董耿叫回来。
“您是要西图国男后的画像?”
小王爷的要求可把董耿难住了,“听说这个男后长得极其漂亮,西图国国王还在世时,就金屋藏娇,不许他见人的。他自己掌权后,也都是隔着帘子发号施令,见过他的人都很少,哪儿来的画像?”
“弄清楚他是中原人还是蛮夷人,这一点应该不难吧?”
“属下立马去办。”董耿告退。
等屋里的人都走了,小王爷直挺挺的背像是突然卸了力。绕过屏风,走到罗汉榻前,看着昏睡中的金瑞,失力地坐在了脚踏上。
方才面对属下的威压和紧绷的精神,全都消散不见。
对上昏睡中的金瑞,他只有无奈和担忧。
“你的心没白操,此刻人都昏迷不醒了,却还能为本王破解敌围。王妃,你或许真的是上天派来助力本王的神仙。”
“你说你腰疼,该不会就是因为趴在地上看兵书?”
“趴在地上看,是为了让下人在窗外看不到你偷看兵书?真拿你没办法,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你就是看了,他们难道还能进来抢了不成?”
“本王禁你的足,逼你吃药,可你哪次闹起来,谁敢不顺你的意?”
小王爷絮絮叨叨,“你是孟家后人,这个男后会不会是你唯一在这世上的亲人?你快醒来,否则本王不认得他,随手杀了,你也怨不得本王。”
“醒吧,再不醒,本王都要怀疑自己把你带回王府是不是做错了?你要还是那个金家三公子,虽不得宠,但每日眼中只有吃吃喝喝,是不是能活的更久些?”
“快醒吧。”
*
金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是一个肆意潇洒的少年,不知因为什么事被人抓了,五花大绑送到了小王爷面前。
小王爷头都没抬,让人把他推出去乱棍打死。
他就不高兴了,把小王爷刚刚打的败仗拿出来说,批的小王爷一无是处,简直连呼吸都是错的。
小王爷大怒,提刀就要砍他,却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当场怔住。
“你走吧,本王不杀女人。”
他差点当场气死,指着小王爷直骂虚伪,“你不杀女人,呸,前天你不是还处置了一家人,统统拉倒菜市口砍头,难道那一家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还有,老子哪里像女人了!呸,老子骂你呢,你脸红什么?”
小王爷撇过头,不敢看他,“谁脸红了?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反正本王不杀你。”
他更气,“诶嘿!你凭什么不杀我?”
众人:“……”
他俩奇奇怪怪的对话很快终止。他被关进了王府的柴房,守卫扔进来两个冰冷的馒头,就将门窗都锁了,让他在里面老实待着。
老实?
不可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老实。
他踩着柴火垛,从天窗逃出去。王府侍卫多,但巡逻毫无章法,又不用心,他在王府四处溜达也没被人发现。
直到他蹲在树上准备摘几个柿子吃时,听见薛臻齐在给小王爷讲兵法,他听得甚是难受,没忍住,跳下树,夺过薛臻齐的小军旗,在沙盘上一插,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看法。
他不记得自己讲了多久,总之后来的收场是薛臻齐被下人抬着去服药,他就成了小王爷的军师。
梦醒。
他睁开眼,对上胡子拉碴的小王爷,不由怀念梦中那个看见他就脸红的少年。
少年虽然蠢蠢笨笨的,说几句话就跳脚,但很有几分可爱。
“你……”他张嘴说话,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
“你终于醒了。”小王爷扶着他坐起来,喂了他喝水,缓解嗓子的干痛,“你昏迷了五天六夜。”
怪不得,小王爷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他握住小王爷喂他喝水的手,“害、害你担心了。”
“知道本王会担心,那你就不要去操心那些不该你操心的事!”小王爷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下次再犯,本王决不轻饶。”
“那你打算怎么罚我?你说说,我要是觉得好玩,就再犯一个。”
还有力气说笑,小王爷的担忧减了不少。他板着脸,厉声道:“你不就仗着本王不敢拿你如何,觉得本王没办法整治你。别得意,本王动不了你,金家人你也不心疼,本王就惩罚自己,让你心疼。你昏睡几日,本王就不吃不喝几日,看你病死的快,还是本王饿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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