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轻轻蹙眉, 他不太饮酒,但方才只抿了一小口,应当无事。
沈辞摇了摇头:“罢了,不过既然沈某助琰王大人成事,那不知琰王大人对沈某的诚意在何处呢?”
林禹眸光一闪:“待事成之后,本王便会亲自送沈大人出京都。”
沈辞浅笑:“若是琰王殿下临时变卦,届时整个大楚皆在你的手中,沈某可是插翅难飞啊?”
林禹反问:“那沈大人要本王如何?”
沈辞指了指林禹腰间的令牌:“沈某要琰王的令牌。”
林禹愕然,将腰间的令牌取了下来:“沈大人要他?若是本王一声令下,即便有这令牌,你也出不了京都城门。”
沈辞点头:“沈某自然知晓,殿下只需给沈某便是。”
林禹将信将疑地将令牌递给沈辞,不知沈辞心里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他也确实并不想放沈辞离开,抛开幼时的恩情,沈辞是个极为危险的人,此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只能除之而后快,否则将是一大隐患。
也不知道庆德皇帝是为何如此信任他,还将摄政大权交给这样危险的人?
沈辞见东西到手,便要离开,他刚要起身便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仿佛一根银针扎了进去,令他无法起身。
他身形微晃,坐回了软垫上。
林禹在他对面关心问:“沈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旧疾复发?”
沈辞抬眸去看林禹,只见周遭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林禹的脸也带了重影,看不分明。
沈辞蹙眉:“林禹,你当真只是给沈某喝了酒?”
林禹十分无辜地点头:“自然,不信本王喝给你看。”
林禹举起沈辞方才喝过的茶盏一饮而尽。
沈辞甩了甩逐渐昏沉的脑袋,挣扎着起身。
林禹扶住他:“抱歉,本王还忘了,此酒乃是边外的烈酒,沈大人不常饮酒,怕是喝不惯。”
沈辞狠狠皱着眉,连他的话都听不清多少了,只觉得天昏地暗,周遭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待在这里,更不能在林禹面前露出一丝不妥。
他推开林禹扶着他的手,用力撑着挨桌起身,只是这摇摇晃晃的身影依旧出卖了他。
林禹看着他故作无事的模样,只觉得此人十分可爱,拉住沈辞道:“沈大人这个样子怕是不好回府,不如就在雅间歇息一会儿,待酒醒了本王送你回府,与你赔罪。”
沈辞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林禹先拉着他朝床榻走去了。
沈辞甩开他的手:“琰王殿下,沈某可以回府,不劳琰王殿下费心。”
他说着步履蹒跚地朝门口飞快走去,林禹差点就要追上他。
沈辞手还没有碰到门,那门却自己打开了,沈辞跌撞进了一人的怀里,那人顺势将他护在怀里,冷眼看着林禹。
林禹目光一凛,行礼道:“陛下圣安。”
沈辞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又去推楚阆。
他本以为来的会是莫棋,毕竟临走前他交代了莫棋,怎么竟会在这里碰上楚阆?
然而楚阆将他强势地圈在胸前,沈辞也着实是头昏眼花难以支撑,只得先静观其变。
楚阆望着林禹,也没让他起身,只问:“琰王怎么会在这里?”
林禹低头:“臣与国师大人聊一聊国事罢了。”
“哦?”楚阆冷哼一声,“先生身体不适,告假不上早朝,却还要与琰王殿下在这里商议国事,果然是我大楚的股肱之臣啊。”
他这话几乎说得咬牙切齿,沈辞指尖微顿。
林禹道:“是臣思虑不周。”
楚阆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目光更沉:“先生不爱饮酒,你还灌了他酒?”
林禹怎么也没想到楚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沈辞与楚阆的关系…并非沈辞与楚阆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林禹只得道:“臣未曾灌沈大人,只是一时疏忽,忘了臣方才饮过酒,这壶里是边外的烈酒,沈大人不过抿了一口,便醉了。”
楚阆嗤笑:“日后无事,莫要打扰先生。”
他便是一句话斩断了之后林禹要与沈辞的联系。
林禹无法,只得应着。
沈辞被楚阆带离。
楚阆看着怀里白皙的脸上被绯色晕染了一大片的沈辞,连耳尖都烧了起来。
他在马车上清晰可闻沈辞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喉结微动。
沈辞到底是没有彻底醉过去,从楚阆怀里起来,靠在马车里,微眯着眼:“多谢陛下。”
楚阆只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指尖微收:“先生称病告假,却还有空与林禹议事,好,真好,先生可真是一点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沈辞垂眸:“臣不敢。”
“你不敢?”楚阆压了压眉,“先生知道欺君的后果?”
沈辞:“此事确实是臣之过,请陛下降罪。”
楚阆抿唇,一忍再忍:“先生在朕与林禹之间选择了林禹,为什么,朕难道不如他吗?先生如今情愿助他,也不愿意在扶持朕了吗?”
“朕对先生来说…连傀儡都做不成了吗?”
沈辞蹙眉:“臣从未将陛下当做傀儡。”
楚阆听他避重就轻,更加恼火,他靠近沈辞,欺身而上,将沈辞困在自己怀里:“先生,朕究竟要如何才能留下您,朕究竟怎么做,才能让您回到朕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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