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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城门延伸开去的是黄土拢的“城墙”,走近了可以看到墙体上裂开的无数纵横交错的细缝。
    一行人信步走了进去。
    小镇不大,只横竖两条主街道。街道两旁都是些做生意的小贩。许是见有生人来,便都热情的叫卖了起来,好招揽些生意。
    “新出炉的包子,又大又香的包子咯......”
    “煎饼,鸡蛋煎饼......”
    “饺子,荠菜馅的饺子。客官,要不要尝尝?荠菜馅的饺子可就这时节才能吃到,错过只有等明年咯......”
    卖饺子的摊贩极为热情,伸手想要揽客。贺鸣知道程宴平素来爱干净,不喜人触碰,更不会吃这些路边小摊的食物,便侧身挡了过去。
    谁知程宴平却一改从前的习惯,在路边的桌子旁坐下。
    “老板,给我来份荠菜馅的饺子。”
    “得嘞,您且稍等,一会儿就来。”许是因为拉到了客人,老板的语调透着几分轻快,连尾音都打着转。
    贺鸣三人也一同坐下。
    程宴平知道他们也苦了好些日子,且他们的食量不是他能比的,便道:“这里又不大,你们去吃些你们想吃的吧,不必陪着我。”
    闻言小安和小胡皆都双眼放光,刚才来的路上他看到街尾有卖牛肉面的,于是看了看贺鸣,见贺鸣点头,便勾肩搭背的朝着牛肉面店那儿去了。
    龙门镇很少有生人,更别提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生人了。
    老板数了十二个饺子扔进了铁锅里,盖了盖子后,回身问道:“几位这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儿啊?”
    贺鸣正想要回答,却被一向不怎么爱搭理人的程宴平抢了先,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很轻,咬字清晰,是极好听的京城口音。
    “自京城而来,要来龙门镇寻亲。”
    贺鸣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等饺子熟的空档,程宴平四下看了看,渐渐的集市上的人多了起来,热闹而又不显得拥挤,他忽然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一会儿吃完早饭,你去找一下这里的镇长,然后再替我买一间屋子,屋子不必大,能住人就行。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贺鸣忙道:“可是......”
    程宴平抬手示意他不必往下说了。
    “我自会跟陛下解释的。”
    老板见两人在说话,也不便打扰,候着水滚了,便揭开了锅盖,蒸腾的热气翻涌而上,他拿着大漏勺在锅里翻滚了几下,又盖上了盖子。
    说话的功夫,饺子熟了。
    老板见程宴平言行举止像是城里人,特意找了个没有豁口的碗,又用热水烫了两遍,这才将饺子盛进了碗里,又洒了些葱末,点了两滴麻油。
    “饺子来了,您慢用。”
    程宴平道了谢,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很快周围便围满了人,起初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因为他的样貌,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的吃相太过文雅,寻常人吃饺子要么一口一个,再不济也是两口一个,哪里见过他这样一口饺子吃上四五口的。
    老板好心的将围观的人赶走了,又倒了一小碟子醋放在旁边。
    “这醋是我们龙门镇的特色,你蘸些吃,更有味道呢。”
    程宴平从善如流,夹着饺子沾了些醋,入口果然是另外一番可口滋味。
    待一碗饺子吃完,程宴平只捂着心口往下顺,他已经许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其实吃到一半他便吃不下了,可看着老板那殷切的目光,还时不时问他好不好吃,他便不忍心让其失望,一咬牙将一整碗都吃下了,连汤都没剩下。
    贺鸣付了钱,又问了镇长家的方向。
    老板收了钱,满脸笑意,“回头要是想吃,再来啊。”
    小安和小胡两人也吃完了,在街上闲逛,左右这里也无事,贺鸣便也没叫他们,带着程宴平去了镇长家。
    镇长姓张,年纪约莫五十出头,额下蓄着胡须,听说程宴平是京城来的,愈发的客气了。
    “我这位朋友原本是要来龙门镇寻亲的,奈何时间久远,亲人未找到,又觉龙门镇格外的亲切,所以想在镇上住下,还请镇长帮忙寻一处宅子,或买或租都行。”
    贺鸣刻意隐瞒了程宴平流放犯的身份。
    程宴平感激似的看了他一眼,“我打算长住,能买下是最好了。”
    龙门镇原就不大,镇上的大小事务他都门清,闻言便笑道:“可巧了,镇北刚好有一间屋子,前任屋主举家搬到凉州去了,现下正空着呢,只是位置偏了些,你们若是愿意,我领你们去看看?”
    程宴平点头。
    “好,谢谢您了。”
    镇长去了屋子里开了箱笼拿出了一串钥匙,领着两人去了镇北。
    说是偏远,却也只是多走几步路罢了。
    门上的锁因为年久生锈,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镇长喘息着道:“回头换把锁就行了。”说着推门而入。入目是个极大的院子,因着长久无人居住,院子里生了许多杂草,多了几分荒凉的味道。
    当中是两间瓦房。靠东侧是厨房,西侧则是搭了棚子,放了些杂物,茅厕则在屋后的角落里。
    程宴平想也没想便定下了。
    镇长笑呵呵的回去取了房契和地契,趁着程宴平签字画押的空档,贺鸣付了银子。
    镇长将银子收好,瞥了一眼手中的房契,赞叹了一声,“好字啊。”他年轻事也曾念过几年书,颇识得几个字,最是羡慕有学问的人,如今见了程宴平的字,大有一副将其引为忘年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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