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先帝忽然驾崩,最该继承皇位的本是二皇子赵陵,可他的性子温和端正,自知不是合适的帝王人选,本也有心将皇位让出,可还未等他说出口,他的那些弟弟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害他。
赵陵聪慧,便将计就计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假死隐世,原以为自此就可以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春看柳花夏捕蝶,秋赏金桂冬看雪的闲适日子。
没成想他的七弟赵郁登基三年后,为了收拢权利,竟然以莫须有之罪抄了定国公府满门。
赵陵握住男人的手,轻笑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程定延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入冬之前,我一定可以拿下金陵城。”
这一路上他们势如破竹,不过数月的功夫就打到了溧阳,眼下离金陵城也不过一百公里的距离,若是骑兵先行不过一日的功夫便能到了。
而此刻的金陵城。
处处都弥漫着惴惴之气,往日里热闹的街市也如这秋一样萧瑟,秋风卷着落叶吹的满地都是。
金銮殿之上。
赵郁眉头紧锁,面目狰狞。
“饭桶,一群饭桶!”他剧烈的喘息着,一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孤不走,孤才是大渝名正言顺的皇帝,他赵陵算个什么东西,乱臣贼子罢了。”
底下的大臣皆都不敢言语。
片刻后,有人道:“陛下,叛军来势汹汹,队伍不断壮大,颇得百姓的拥护,眼看着不日就要打到金陵了,为保万全,还请陛下珍重自身,与我等退至燕京。”
又有人附和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陛下三思!”
金銮殿中,文武大臣跪了一地。
赵郁薄唇紧抿。他好容易夺来的江山,为何要让?
众大臣齐齐磕头,继续劝。
“陛下。等咱们重整旗鼓后,定能杀了这些乱臣贼子,夺回金陵的。”
良久之后。
赵郁点了点头。
“吩咐下去,但凡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若是带不走的全部烧掉!”
就算赵陵收回了金陵又如何?
他留给他的只会是一座死城!
......
消息传到龙门镇的时候,程宴平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皇权更迭,战争频起。
苦的都是老百姓。赵吼正在院子里摘花生,小苍山附近的沙地里最合适种花生,昨儿刚好将成熟的花生挑了回来,见程宴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你前几日不是吵着要进山去采野果吗?今儿吃了午饭咱们便进山。”
程宴平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眉眼慢慢弯成了月牙状。
一溜烟的跑回了屋子里,说是提前做准备。
一会儿从屋子里探出头来问赵吼下午进山该穿什么样的衣裳,一会儿又问需不需要带什么工具,忙的不亦乐乎。
赵吼见他恢复如常,心里头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就喜欢看程宴平笑,最见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孙二德跟许嫂子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二十二,孙婆婆特意找人算的,还合了两人的八字,据算命先生说这两人的八字极合,乃是天配良缘,最重要的是许嫂子有旺夫命。
这一通说的孙婆婆通体的舒坦,这些日子置办起婚礼的事情格外的用心。
虽说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成亲了,可照着目前的架势来看,定是要大办一场,好好热闹一番的。
孙二德才将在家里试过了喜服,偷了空溜到了赵吼家。
他自顾的搬了个小马扎在赵吼对面坐下,抱怨道:“将军,你当初成亲的时候也这么麻烦吗?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弯弯绕的礼数,我记得我头回成亲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啊!”
赵吼瞧了他一眼。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打算不搭话。
孙二德又坐了会儿,实在无趣,便又回去了。刚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了赵吼的声音。
“跟花花说一声,我和宴宴下午上山,问她去不去?”
孙二德应下了。
越咂摸越不是滋味,这到底是谁的女儿啊?这些日子以来花花虽不怕他了,也肯喊他爹了,可说到底还是跟赵吼家两口子比较亲近。
他有些吃味,闷头回了家。
中午,程宴平和赵吼正在吃饭,花花就带着一群小孩冲进了小院里,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干爹,不是说上山吗?啥时候走啊?”
被一群小孩盯着看吃饭,程宴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从前在府里的时候每每吃饭旁边也是站着一群丫鬟伺候的,并无觉得不妥。
如今却就不习惯了。
程宴平草草的吃了两口,又用酒壶装了些凉开水,又抓了些刚煮熟的花生,路上当零嘴吃。
新起上来的花生,花生米嫩而香,越吃越香。
小苍山离镇子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程宴平两人带着十来个小孩,边走边玩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秋日里的小苍山远远瞧着依旧苍翠葱茏,与旁的季节并无两样。
可真正进了山才晓得秋日里的深山里孕育着多少的果实。
红彤彤的小草莓,极酸的小野梨,酸甜的野枣,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儿的野果,花花别看她年纪不大,对于山里的野果就是如数家珍,每每摘了些就先送来给程宴平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