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嬷嬷带您去密室,去密室就听不见了。”常嬷嬷柔声的劝慰着,沈姝猛地看向她,眼睛红了一片。
“他是恶鬼,索了我孩儿的命,我要杀了他!”沈姝紧紧的抓着常嬷嬷的手,指甲都陷进了常嬷嬷的皮.肉之中。常嬷嬷痛的皱眉,却只能任由着沈姝去抓。
“顾宁害我琛儿战中殒命,顾朝害我的星星还没看一眼娘亲就去了。他还那么小,我就只能那么抱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沈姝神色越发的疯癫,最后竟然低声的笑了起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兄弟两呢?常嬷嬷,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常嬷嬷点头,宽慰着不似常人的沈姝。
“琛儿和星星都是死在这样的雨夜,他们最怕打雷了,常嬷嬷,报了仇后,我要去陪他们,保护他们。”
沈姝是笑着说的,可那泪水却是一滴一滴的滴在被褥上,也滴在常嬷嬷的手背上。泪水划过伤口,渗透进去,让常嬷嬷痛的清醒过来。
从先帝驾崩之日起,原来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突然惧怕听到雷雨声。更是慢慢的由恐惧转化成癫狂,常嬷嬷只以为是先帝驾崩是雷雨交加之夜,对其打击太大。却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因由。
常嬷嬷看着疯魔的沈姝,这个自己从小陪伴到大的女子,心中募得发凉。先太子顾琛和十一皇子顾星,没有一个是死在雨夜。
顾琛战中殒命那日,城中失火,大火烧了三天直到烧无可烧才停止。顾星夭折那日,月朗星疏,先帝为庆杨昭容得子,命人在金明池表演铁树银花。规模之大,照亮了半座金明池,城中百姓聚集围观,空前的盛景。
那个孩子就是顾朝。
沈姝的心中有一场雨,想要浇灭城中的大火,还有那场铁树银花的盛景。
常嬷嬷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一步一步变成如今这副疯癫模样。平日里再正常,也终究是假的。
“姑娘,嬷嬷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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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南听着雨声睡不着,白日里抱完顾朝后,他撒丫子就跑,徐公公在后面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顾朝穿的那件内侍服不动的时候大小合适,但只要一抬手,衣袖就能蹿上去一截。陆允南无意见看到了对方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金镯。
那金镯雕镂着他看不懂的纹样,有些像符咒。上面嵌着一颗红珊瑚珠,那珠子看着也不大,一看就不是自己当年送出去的大红珠。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再送出圣道给的红珊瑚珠后才听到顾朝内心的声音的,除他以外所有人的心声自己都听不见。
难道他可以听到顾朝的心声和那颗珊瑚珠没有关系?
陆允南心里想着珊瑚珠想到睡着了。
第二日,陆允南心里记着要去光禄寺,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派人去催他哥快一点,陆喻无奈失笑。
马车到了光禄寺,光禄寺卿早已携着少卿,寺丞还有各署署令在门前等候。
“下官得了陛下圣旨,要配合着陆翰林与陆小公子为此次宫宴献菜,总算是等来了。”
光禄寺卿身量不高,体型圆胖,脸上堆着笑,眼睛因笑眯了起来,瞧着颇为喜庆。
陆喻与对方寒暄一二后,便领着陆允南进了光禄寺。光禄寺卿将四署的珍羞署,掌醢署两署的署令各留一个给陆喻,听候差遣。
光禄寺珍羞署平日里掌官员犯食,也为光禄寺提供各个肉类,菜类原料。掌醢署则负责各种肉酱和醋的供应。
陆允南跟在后面,表面看着乖巧心里却是一片火热。顾朝的哥哥真厉害,有这么大的一个厨房。就连替他做肉酱的都有好多人,分了一个大院子,专门做肉酱。
珍羞署署令范易明提醒着小心脚下,带着陆允南兄弟和掌醢署署令刘郡山跨过门栏进了珍羞署。
珍羞署正好从南边来了一批海货,一路水运用冰存着赶着新鲜送来了宁京城。十来个汉子来回的搬运,一箱一箱的,还往下滴着水。
“这是运的哪些海货?”
陆允南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腥气,脑袋里面已经想了好几道菜。
范易明说道:“一些鱼虾贝类,这会生蚝最多,这次宫宴我们打算出一道生蚝汤。”
“范大人,这生蚝可否让我也用些?”陆允南想做些蚝油,蚝油鲜美,做调料上佳。
范易明自然不敢反驳,陛下亲自下旨,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掉链子。更何况,这位陆公子爹是丞相,大哥一只脚踏进内阁,都不是好惹的。
“自然是可以,陆小公子要多少拿多少。”
陆允南一喜,便拉过一旁当背景板的刘郡山,“刘大人,你们掌醢署作酱许久,技艺成熟。你可否帮我把生蚝煮熟取汁?熬煮时间久些,我需要最后沉于锅底的浓稠汁液。”
突然被点名的刘郡山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做好。
范易明给的牡蛎比较多,陆允南又添了一道蒜蓉烤牡蛎。
光禄寺没有铁锅灶台,陆允南下午的时候直接将陆府的铁锅拆了,又让人搭建了个简易的灶台。他是在珍羞署里做菜,为了取材方便。
他这一系列举措,让珍羞署的诸位看的眼花缭乱。
“陆小公子,您家这锅是铁打的?”
珍羞署围了不少人过来,对着那口大铁锅评头论足,一时间也想不出铁锅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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