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美背着双手很可爱地傻笑起来,“不是啦,我会帮他捶背倒水什么的……我只是觉得阿澈姐姐也需要被我安慰一下而已!”
竹取澈愣住了。
她能够感觉到眼前小孩子将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嗓音甜甜的,“阿澈姐姐,工作辛苦啦!”
雇佣兵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原本某个尖锐冷硬的东西莫名其妙地软化了几分。
——就好像冥冥之中,也有人这样摸着她的头顶,对她认真地夸奖道说“工作辛苦了”之类的话语。
“……谢谢你,小美。”竹取澈原本微笑的表情突然扭曲了几分,“不过你——是不是吃了糖果没漱口!我闻出来了!你上个月才去补过牙齿吧?我要告诉你妈妈听!”
小美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她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哇,不要这样啦,是Johnny请我吃的外国糖果啦……”
竹取澈一脸贱笑着伸出手,“见者有份,给我来两颗尝尝,我就不告诉你妈妈了。不过以后还是要记得吃完糖果后赶快漱口啊。”
小美摇头叹气地从床板底下的暗格掏出了自己象征着纯洁爱情的糖果,小心地挑出了两颗最喜欢的口味递给了她,小小的身影十分疲惫:“算了,请你了。”
竹取澈终于忍不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晚上,竹取澈是在小姐妹的房间地板上打地铺,结果躺着躺着,小美咕噜噜地滚下来,非要跟她挤在一起睡觉。
“你不回你床上去睡?干嘛非要跟我一起躺地板?很冷的,你会感冒的。”
“阿澈姐姐就不怕感冒吗?”
“我不怕哦,姐姐身体超壮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肌肉……怎么样,是不是手臂硬硬的……哈哈哈你别挠我啊混蛋!”
“嘻嘻嘻!好痒、好痒啊!我错了我错了!”
两个人就如同真的亲姐妹那样咬了半天的耳朵,然后小美依旧不死心地询问道:“阿澈姐姐这辈子就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吗?”
竹取澈扭头看向已经困意上头的小姑娘,忽然觉得说一两句也无妨:“当然有啊。”
“跟谁呢?”
“一个俄罗斯的男孩子。”竹取澈伸手捋了捋小美散乱的头发,“当年我才11岁啊,就被我师父……哦,你可以理解成我的第二个爸爸,那个老家伙就把我卖到了西伯利亚去种土豆!这简直气死人,后来太年轻了,不懂事,初恋就是那家伙……不过最后还是和平分手了。”
“土豆……我想吃金拱门……”小美迷迷糊糊地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话中最关键的信息。
竹取澈在昏暗中哑然失笑:“好,明天带你去吃炸薯条。”
其实她刚刚还是骗了小美关于故事的结局。
当年竹取澈在跟那个混蛋小毛子谈了场快乐的初恋后很快就尝到了恶果——不是堕胎车祸白血病,那个时候她才十一岁啊你们这群看多了校园狗血恋爱剧的混蛋——她差点被对方设下的连环局坑死,要不是阴差阳错下召唤出了鬼焰,估计不是冻死在西伯利亚的寒冷山区里就是被敌人的炮火打成渣滓了。
逃出生天后,竹取澈提着一根种土豆的铁锹去找人,差点用这玩意儿削掉那个混蛋小子的半个脑壳,最后怒气冲冲地宣布分手了。
唉,说了都是暴躁黑历史,不说了。
竹取澈见到一旁的小孩子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心跳正常,先是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后方才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
果不其然,楼下客厅的小灯还亮着。
吉田佑没有白天的沙雕与抠门,面前放着两罐冰镇啤酒,一罐没开另外一罐已经喝了一半。
“大冬天的晚上喝啤酒?”竹取澈溜哒到他面前坐下,拿起另外一罐打开,“小心得啤酒肚啊秃子,到时候你女儿就移情别恋,不喜欢你这个脱发又凸肚腩的中年大叔了。”
“吵死了,少在那里满怀恶意地诅咒我。”吉田佑瞪了她一眼,“小美才不会移情别恋不爱我这个爸爸了呢!”
“呵呵。”竹取澈发出了阵阵嘲笑。
“你呵呵个屁啊,有本事就把啤酒放下来。”
“到了我肚子里的饮料就是我的了,不放。”
两个人习惯性地拌嘴了几分钟后,吉田佑终于不开玩笑了,很慎重地问道:“你真的决定加入港口黑手党了?为什么?”
“就干四年,干完就走。”竹取澈拿着冰冷的啤酒罐慢慢地喝,“他们首领给了我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我的全家福。”
“……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吉田佑感慨道,“当年那件事我也听老梁说了,据说一直是你心里的痛……”
竹取澈面无表情:“既然你知道那件事是我心里的痛,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哦,我想扎扎你这个熊孩子的心。”
“……我可能不是真的熊孩子,但秃子你是真的狗。”
此时吉田佑及时转换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上周的横滨流血平安夜事件已经可以看出这个新首领是个不安分的主了,你如果接下来要在那边混的话,恐怕会得罪很多人。”
竹取澈笑了一声,举起啤酒罐,“我不怕得罪人,我就怕没钱赚!如果到了哪天我的悬赏金过亿,我大概会把自己都给卖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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