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此,不求您的原谅,只是想道歉,毕竟是我害得您蒙受了多年的不白之冤。”千代低着头,强忍着眼泪,“我想对您说一声……谢谢。”
——命运之中的那句感谢迟来了很多年,但终究是来了。
悲鸣屿仰起头,像是要看到某些再也看不见的人和事情,他急速转动着手上的赤红佛珠,最终平息了情绪,缓重地宣了一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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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杏寿郎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茶杯,茶水喝了一半,杯子已经变凉了。这个性情豪迈的“炎柱”顿时有些诧异地问弟弟千寿郎:“家里来客人啦?”
“啊,好像是鬼杀队的什么人,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子,跟父亲大人聊了一会儿后刚走。”
奇怪,来者难道是我的大弟子……等等?我唯一的弟子难道不是蜜璃那孩子吗?哪来另外一个徒弟?
这个微妙的念头在青年人心中一闪而过。
此时面色古板冷硬的父亲走出来,看也不看小儿子,而是对着杏寿郎说:“杏寿郎,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数日之后,上一任“炎柱”炼狱榛寿郎重新出山,选择成为“炎之呼吸法”一脉的新培育师。
炼狱家虽说父子关系不能说“和好如初”,但已经在慢慢地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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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午茶时,甘露寺蜜璃苦恼地与小伙伴竹取澈讲述相亲失败、寻找新对象无果的苦。
谁知道竹取澈若无其事地说:“啊,我这里有个好人选,你想不想听?”
蜜璃闻言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好啊!”
“你觉得伊黑先生怎么样?”
“诶诶诶!为什么说到伊黑先生!完全没想到澈酱你会提到他的名字诶,太突然了!不过我觉得……伊黑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上次我刚成为柱,在主公的家里迷路了还是他带我找到出口……”
说着说着,甘露寺蜜璃的双颊还是十分少女的泛红了,整个人笑得特别害羞。
躲在屏风后面、被竹取澈事先邀请过来偷听的伊黑小芭内整个人连同脖子上的小白蛇都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面对这一切,竹取澈微笑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深藏功与名。
不知道解决了无惨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喝这两个人的喜酒……谈了五个周目的恋爱都愣是没有互相表白,你们两个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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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富冈义勇做了一个普通的梦,梦里头,有他最亲近的姐姐茑子,有他最好的朋友锖兔,有他最喜欢吃的萝卜鲑鱼,大家都幸福地活着,没有人死去,没有人感到痛苦。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呢?
“因为你也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虚无的梦境罢了。”坐在他身旁树干上的锖兔晃荡着双腿,凝视着远处的夕阳,“义勇,不要迟疑,鬼杀队需要你。”
“但是锖兔,如果当初活下来的人是你……‘水柱’就一定是你。”义勇难过地说,“你比我更有天资,是你保护了大家。我不配成为柱。”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了呀。”锖兔略微抬起狐狸面具的一角,露出底下嘴角处那道狭长的伤疤,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看待不懂事的弟弟那样无奈。
“要知道啊义勇。”锖兔认真地说,“活着的人是你,‘水柱’是你,保护了更多的人的那个剑士……是你,而不是我。”
富冈义勇可怜巴巴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你做得很好,茑子姐姐,我,真菰,还有大家……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不单纯是因为你做了很多的事情,更多的是因为——你努力的活着了。”
“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义勇,你也要勇敢地活下去,把我们托付给你的东西延续下去。”
…………
富冈义勇在泪水中惊醒。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执行任务途中突然睡着了,坐在篝火旁边的队士打着哈欠问他是不是想要提前换岗。
“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或者说异常情况?”义勇问道。
“异常?没有啊?这里可是工厂附近,巡逻很严密的。”队士摸着下巴的胡渣思考了几秒,“哦!十分钟前,‘狱柱’大人过来例行巡视地转了一圈!”
狱柱……秋原椎名?
富冈义勇想起了这个不久前在“柱合会议”上被主公大人委任的新的“柱”,顿时了然,听说她还是工厂区的负责人之一。
那、那个梦境会不会是她弄的呢……不过应该不可能吧?毕竟人类怎么能制造梦境呢?而且就算制造了,又是如何知道锖兔与自己的约定呢?
想来想去,他又有些莫名地难过,呆呆地坐在那里回忆着梦中的一切。
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见了那些人的笑容,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哪怕仅仅是虚幻的梦里,富冈义勇也觉得好像……有什么幸福的东西依然包裹着如此不成熟的自己。
这一刻,他潸然泪下。
哭吧哭吧,哭完以后就要抬头挺胸的向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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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不死川实弥没有接到新任务,手臂上打着石膏和绷带的白发青年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用手中的点心碎屑喂流浪小狗,神情慈爱又温柔。
竹取澈若无其事地路过,还对他“嘿”了一声,吓得“风柱”差点反应过激地将点心砸她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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